对此,虽不是白源自己有意导致的,仍然让他心怀愧疚。
邃敬收回按在白源的书上的手,在狭小的房间内绕了两圈,最后坐回这两天坐惯了的那张椅子上,陷入沉思。
白源印象里邃敬向来是有话直说毫不考虑别人感受的,他从未见对方像现在这样欲言又止过。
房间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般,时间在两人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椅子上的邃敬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地说:“从你发作的那天开始,我每次接近你之前都加倍注射了合成向导素。”
“嗯。”
“所以这不是生理反应导致的行动。”邃敬露出无畏的笑容,“你既然专门研究过这方面的学说,当然也能作出正确的判断,何必自欺欺人呢?”
白源:“……”
他的确猜测过一个最不可能但又有一定合理性的可能,但那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才为邃敬找了一个借口,希望对方也能接受他给出的借口,把彼此的关系维持在现有的平衡点上。
然而这显然不符合邃敬的性格。
白源不点破,邃敬尚能有所保留。当那层窗户纸被刚才的谈话捅破后,邃敬最后的顾忌也就没了。
“我对你感兴趣,从第一天见面起就感兴趣。”邃敬幽深的双眸锐利而诚恳,“只是我发现得比较晚而已。但,这并不是什么让人耻于承认的事,不是吗?”
白源无言以对。
邃敬说的话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只在于,他此刻情感指向的是白源自己。而在白源的定义中,邃敬先是他不得不相处的室友,后是跟他合得来的朋友,他从未把邃敬当做恋爱的对象看待过。
或者说,在白源一片空白的情感世界里,“爱情”这两个字就没出现过。
此时,此地,他如果肯定邃敬刚才的话,就像是给对方鼓励;而他如果否定邃敬的话,又是违背自己的原则去刺伤一颗摆在自己面前的真心。
这样两难的局面,还不如之前继续装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