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在柳氏毫无感情的眼神示意下,殷镕改口道,“老夫人多虑了,殷镕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如今侯爷病重,镕,只是想尽一下为人子的孝心罢了。”
“孝心,铭儿会尽,你还是想好跟你母亲的去处吧。”
柳氏的想法很简单。
宁国侯府,只能由殷从武的血脉继承。
至于殷镕,不管他的表现多好,自从柳氏上次胡言让她知道他并不是殷从武亲生儿子后,她就已经把他过往的一切都全盘否定了——不是自己的血脉,那跟把侯府拱手送人有什么区别?
殷镕毫不犹豫的低头应是,柳氏满意的点了点头——还算他识识时务。
殷嫦站在柳氏身后为她捶背,清晰的看到了殷镕低头时眼底快速划过的不甘与愤怒,她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
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也就只能哄哄柳氏跟何嬷嬷这种老眼昏花又自以为是的老东西罢了。
殷镕离开后,柳氏又如往常一样敲打了殷嫦一番,才心满意足的让何嬷嬷伺候着去午睡。
“老祖宗,既然你那么不喜欢那个丫头,怎么还要把她留在身边呢?”何嬷嬷不解的问道。
柳氏笑着的拍了拍她的手,“有免费的奴婢,为什么不用?”
何嬷嬷皱眉,“老奴只是怕她跟她那小妾娘一样,心眼忒多。”
“管她有七窍玲珑心,在我的手中,还能翻出浪花不成?”柳氏笑得慈祥,浑浊的眼睛里尽是算计。
“如今武儿的日子已经快到,我必须要在武儿去之前把镕哥儿赶走,否则铭儿……”说到这里,柳氏惋惜的叹了口气,语气也一下子沧桑了,“可惜朝露没这个福分,生下铭哥儿就走了。”
何嬷嬷上前顺了一下她的气,“老祖宗不要太伤神了,朝露姨……夫人也是个好的,怕你寂寞,给你留下了铭少爷。”
柳氏怀念的苦笑了一下,没有再应何嬷嬷的话。
殷镕回到府中的住所后,一脚把把院子前的那颗脚脖子粗的枣树踹断,神色阴狠。
自从三个月前,他的身份被揭破说是野男人的孩子以后,他从原先大气的朝阳苑搬到了这半旧有没有独立水井的南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