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是京都人?”
芊芊诧异,“这不是江城会馆吗?”
“呵。”
曲应江轻笑了下,“德兰人入侵那会儿,我娘被我那德兰爹给掳走了。一来二去的,有了感情,生了我这个杂种。”
“别这样说……”
芊芊下意识地抵触他这种说法。因为男人虽然笑着,可眼底却隐隐藏着愤怒、不甘。
“也没什么丢人的。”
曲应江淡淡道:“在德兰人眼里我就是杂种,和上国人生的杂种。”
“上国人?”
芊芊觉着这称呼很怪。毕竟在眼下这坏境里,谁还会自称上国人?
“大昭至今称自己为上国。”
边上的王青松道:“这些德兰人笑话我们,不是叫我们大昭佬就是叫我们上国。”
说罢便是摇摇头,“可不是什么好词。”
芊芊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话题,屋里也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曲应江才道:“听说你医术不错,连腿断了也能治好。晚些时候我去跟这边管事的德兰人说说,让他们给你开一份正式的工资,我们每人每月再补贴你一份工资,以后就随队好好干吧。”
“多谢曲生。”
芊芊行了一礼,“小女子孤身势弱,以后还请曲生多照应。”
芊芊出去了,而曲应江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深邃的眼里渐渐有了一丝玩味。
御医家的小姐真会去神灵院吗?他娘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尽管被德兰人虏来,可那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
这女子浑身下上透着一股爽气与自信,当真是一个小小御医之家能培养出来的?
芊芊不知曲应江的心思,但即便知道了,她也不会在乎。她的话本来就满是漏洞,根本没指望住能蒙住人。
这些日子她不断给人看病无非就是在证明自己的价值。当自己的价值大过疑问时,那所有的疑问便也不再是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