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下意识抬眸,他除了认出来那人的装扮,并没有记住男人的脸。
宓远自来熟道:“我叫宓远,明天入职,和你一个部门的。”
他手臂撑在餐桌上,略显慵懒的垂着眼眸。
容时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淡淡道:“容时。”
宓远并没有因为容时的疏离紧张而感到挫败,反而更来了兴致,“你的眼睛天生就是这个样的吗?”
容时摸了摸自己的眼尾,想起他突然变色的眼眸,点了点头。
拥有一双异瞳,还是一黑一蓝的确很奇怪。
宓远看了一眼容时餐盘内的东西,眼中的嫌弃丝毫不遮掩,“公司就给你们吃这些?怕不是在虐待你们吧?”
离得近了,容时给他那种美艳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所以就更显得这些饭菜配不上容时了。
容时看了看自己的餐盘,觉得还可以。
宓远向前倾了倾身子,一下子拉近了与容时的距离,“要不我请你去外面吃一点?”
容时已经动筷子了,有些局促:“不用了,这个挺好的。”
宓远略显挫败的皱了一下眉,青年全程只看着他的餐盘,将他彻底忽略了。
————
容时回到办公桌前,他需要在今天将整个季度的报表整理出来。
不知道是谁将这个任务交给他一个人做了,不过想要在晚上之前赶出来的确有些困难。
“孟元玮,把这里的垃圾收一下吧,谢谢。”
身着工装的女人敲着键盘,眼睛全程盯着电脑,一句“谢谢”也说的极没有诚意。
容时看到他之前在厕所遇到的男人一言不发的走过去,将外卖的垃圾提起来,扔到了垃圾桶内。
似乎都没有觉得这种事情女人也可以自己来做,就已经习以为常的帮女人扔掉了垃圾。
接下来的时间内,容时偶尔抬起眼眸,看着孟元玮几乎都是在忙别人做着各种无关紧要的小事,而他自己的工作却要抽时间。
似乎所有人都将明了孟元玮当做了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他们好像认定孟元玮为了能够留下来工作,并且不想自己偷拍容时的丑事传出去,而不得不为他们做这些事情。
容时目光暗了暗。
职场欺凌……
想起之前系统和他说的有关游戏副本的内容。
被欺凌的奴隶……不知道和这件事情有没有关联。
容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正式进入游戏的主线,只能先将手头的工作做好。
下班后,容时有加了一会儿班才将报表上的错误都更改掉。
容时抻了抻手指,拿起外套。
他离开公司时,部门的其他人已经早早的离开了。
————
由于聚会推不了,一向不喜欢热闹的容时推开了包间的门。
部门的同事其实已经到的差不多了,而他的迟到略显突兀。
昏暗的灯光再加上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容时不适的皱了皱眉,想要找一个无人的角落自己待着。
可是能够坐的就只有最里面的沙发了,需要穿过外面坐着的人。
容时走了过去,被想从茶几与沙发之间狭窄的通道走过去,不想小腿不小心擦到了坐在最外面的那个人的腿上。
他下意识的说了一声“对不起”,不太确定在着吵闹的环境中,对方能不能够听见。
那人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一手端着酒杯,垂下头,看不清他的脸。
唯有一双漆黑的眼眸,在容时从他身前经过的时候,微微泛起了波澜。
容时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可是当他从别人的面前经过,坐到了最里面的沙发上,才发现了有些不太对劲。
他走过来这一过程,除了最外面那人,他没有碰到任何人,而且他坐下观察过,过道的宽度其实足够他走过去,可是他还是碰到了那人的腿……
容时若有所思的看了那人一眼,虚晃的灯光下,他身子隐藏在阴影下,难以被察觉。
“容时怎么现在才来?”
容时本以为自己找个角落坐,就不会有人来理睬他,但很显然张经理并不想就这么放过容时。
张经理笑吟吟的:“喝点?”
如果不是宓远今天下午有事,先离开了,恐怕他还未必能够像现在这样与容时喝酒。
他一点都不奇怪宓远能够看得上容时,毕竟容时那一张脸就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恐怕这样一张脸放到娱乐圈内,也是极为受欢迎的。
容时低眸看着伸到他面前调着的鸡尾酒,轻抿了一下唇,不太确定着酒的度数,已经他自己的酒量如何。
没有办法,容时只好接过酒一饮而尽。
扬起的脖颈上喉结微微滚动,唇边染着水迹,更加娇艳欲滴。
不知是先向容时这边投来了目光,越来越肆无忌惮,不停的留恋着青年晕染着酡红的脸颊,微微上挑的眼尾增添了一份妖冶,眼中覆上了一层醉意。
他们这些人从前没有太注意过容时,就只有张经理一个人常常给容时安排过重的任务,说是要磨炼容时,其实也不过是想容时在坚持不下去后向他求情,张经理再趁机占便宜。
容时起先并没有觉察有些什么不太对劲,直到喝到第三杯,他脸颊烫的厉害,脑子昏呼呼的,眼前的光线都像是被刻意拉长一般,朦胧虚幻。
他舔了舔唇瓣上的水渍,摸了摸发烫的额头,顺便将额前的短发给掀了上去。
“容时?你还好吗?”
张经理其实巴不得容时再醉一点,这样他就可以……
容时眯了眯眼眸,强行让自己清醒一下,微不可查的挥开了张经理放在他手背上的手。
没想到换了一个世界,他的酒量还是这么差,不过比第一个世界的要好多了。
有时候这种场合的酒不得不喝,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而且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
系统和他说过,为了游戏剧情顺利的进行,最好不要离开公司。
“……”
张经理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没打算对容时做什么,只是容时这么戒备他,让他心里有些不悦,脸也沉了下来。
“我去下……洗手间。”
容时觉得酒劲越来越厉害,再不离开的话,恐怕就很难自己一个人走出去了。
他堪堪的站起身,微咬着舌尖保持清醒,身子还算平稳的走出了包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容时还听到了其他人在讨论着他。
许是其他部门的,“这就是你们部的容时,被人当做臆想对象那个?”
因为所有人都有些喝多了,也在兴头上,没有人会刻意压低声音。
“对……其实一开始我还真没明白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还对他做出那种事情,恶不恶心啊……但现在一看,还真不错,皮肤怎么可以那么白,腰细的恰到好处,脸也好看……”
“你是没有看过孟元玮手机的照片,就那么简简单单的照片也勾人。”
“……”
酒精一上头,什么事情都能够说出来。
孟元玮眸光微微一动,追寻着容时的背影,看向了门口。
————
容时晕晕乎乎站在洗手台前,不知道张经理给他喝的什么酒,后劲越来越大,若不是他手撑在台子上,可能都要站不稳身子。
他薄唇微微启着,呼出热气。
容时离开洗手台,眯着眼,脑子混沌的厉害,根本不清楚自己现在要做什么,摇摇晃晃的走向门口,完全没有注意到迎面走进来的人。
沈以目光深邃,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往他身上撞。
只看容时的穿着,沈以还以为是这里陪酒的公子哥,而且单单看到容时的侧脸,他的确有资格在这里陪酒。
这里陪酒的公子哥颜值都不低,所以沈以以为容时在那个陪酒的喝醉了一点都不奇怪。
沈以皱了一下眉,深邃的眼眶不威而怒,本想要闪开身子,可是在闻到空气中飘了一缕清甜的香味,他目光一愣,身子比脑子先做出了反应——先伸手接住了容时。
很少与人亲密接触的沈以手臂一僵,尤其是与容时碰触到的地方,青年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衬衣晕染在他的身上,让他有种火星在他手臂上跳跃的错觉。
青年更是软绵绵的搭在他的身上,完全把他当做了支撑,
沈以眸光一冷,本想将容时推开,可是手放在容时手臂上的一瞬间,容时微微抬起脸,双眸迷离的看着他,原本清冷绝欲的脸上染上了人间烟火,仿佛谪仙被狠狠的戏弄了一番,肌肤上晕染的淡红比玫瑰还要香艳几分。
薄唇殷红,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咬痕,让沈以目光更加深邃难测。
他改变了一开始的想法,转而掐住了容时的下巴,还没等他用力,肌肤上就已经绽放着迤逦的红痕。
沈以低下头,看着容时一双蒙着水雾的眼眸,尤其是那一只浅蓝色的瞳孔,心中微微一动,有一丝怪异的感觉蔓延开来。
他手中有力,直到看到容时不满的蹙起了眉,才松开了力道,低沉道:“刚被咬了……就来找下一个金主……嗯?”
沈以理所当然的将容时唇上的咬痕当做了别人留下来的,一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沈以,这次却没有立马将容时推开。
“就这么迫不及待找下家?”
“还是刚刚被睡过……哪里清理干净了吗?”
——
沈以审视的目光落在容时的细腰上,青年太过消瘦了,但是并没有瘦脱形,反而恰到好处,就是身前的骨头有些硌手。
容时衣领口半敞着,露出一片洁白如雪的肌肤,如果上面没有那么多清浅的红痕,沈以可能还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是容时现在迷离的状态,又是从厕所里出来的,身上又被留下了这么多痕迹,让他不得不多想。
有些人为了追求刺激,是很喜欢在这里做那种事情。
沈以手摸上了容时的腰腹,稳住了容时的身体,也将容时的退路锁住,他望了一眼厕所,故意戏谑容时,恶劣道:“怎么……喜欢在哪里做?”
容时费力的思考沈以的话,但是他和沈以的思维就被不是在一起的。
还以为沈以问他是不是刚从里面出来,他点了点头。
沈以的眸光更加晦暗,似乎要将容时身上看出来一个洞。
手中摩挲着容时的下颚,细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腹下滚烫。
唇角一勾,眼中没有任何的笑意,“可是我不喜欢。”
沈以可没有这样寻求刺激的乐趣。
他来过会所的次数不少,可是从来都没有人能够勾起他的欲l望,他怀里的青年可能还是第一个。
容时懵懂的看着沈以,“嗯……”
“谢谢。”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撞到了沈以,但沈以没有计较,还一直扶着着他。
沈以听着缠着醉意的清冽的声音,尤其是青年一张一合的薄唇,差点碰他的指腹,他眸光微沉,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想要挣钱?跟我去房间。”
容时喝醉了,可他没有,但是看到容时这幅微醺的模样,就感觉有些燥热。
容时迟迟没有回答,他在思考这个他应该不认识的男人口中的“挣钱”是什么意思。
可是容时的迟疑落在沈以的眼中却变了味。
沈以以为容时就是喜欢厕所这种狭小又公众的地方,不能够叫出来,忍得痛苦可是他怀中的青年依旧乐此不疲。
现在一想,或许容时唇上的痕迹是他自己咬出来的,因为在厕所不能够叫出声来。
沈以目光有些迟疑,看向容时,眼中又沉了沉。
如果对方是容时的话,在厕所里……倒也可以。
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容时身体是不是干净的,他可没有那种特殊的癖好。
“回房间,给你清理一下,你不是也很难受吗?”
夹着那东西应该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沈以的声音很有欺骗性,低沉又充满磁性,尤其是在他语气轻柔的时候,柔和了他五官的冷峻。
容时半垂着眼眸思考了片刻,以他现在也不能够明白沈以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他此时此刻身上的确像是被火灼烧般难受,有人说可以帮他散去燥热,他当然很难拒绝。
“嗯……”
沈以眯着长眸看着怀中的青年微微颔首,原本想要推开他的手也缓缓放了下来,任由他宰割。
沈以还以为青年会将这欲迎还拒的戏码多演一会儿,可是一听到跟他会房间,就立马不装了。
沈以目光中的阴沉多了些,扶着容时的腰,进了房间。
容时脸颊烧的滚烫,脖间的红痕其实是他在洗手间的时候自己弄出来的,因为身上太热了,他就把衣领给扯开了,在脖子上擦了点水,才变成了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