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国王只是歪歪头,毫不在意地笑着说：“我爱你啊。”

海利亚垂下眼，身体被海风吹得有些发冷。

姜无奇怪道：“怎么？”

海利亚：“没事。”

人鱼状似无意地帮姜无拧干衣袍，随口问：“你认识那枚钱币吗？”

姜无在海边坐下,海水涌来的时候正好能没过他的腿，这样海利亚的鱼尾就能放在他身上。

姜无手肘撑在漂亮的鱼尾上，把硬币摊在手心翻看，他从化身的记忆里找到了答案。

“还挺巧的。这是古内斯塔的钱币。”他指着硬币正面上圣洁高贵的女神像,“她是光明神。”

光明神慈悲的面容因为岁月已经有些模糊了。

海利亚突然想起马尔斯的狂言。他要赞美光明神，因为她宽容地让姜无行走世间,而不是独家珍藏这一份华美的宝物。

姜无道：“我是光明神的眷属,死后她会将我带去神国。”

海利亚呼吸一窒,他不想听姜无谈及死亡。于是他轻声说：“有人鱼的誓约,你会和我共享寿命。”

“人鱼能活多少年啊？”姜无笑嘻嘻地看着他，“人类七八十岁就是高寿了。”

“很长。”海利亚回忆起族内的长老们，“我的长辈们定居在这里的时候海边还没有人类国度。”

“内斯塔吗？已经五六百年了啊，好长。”

海利亚说：“并不长。”他专注地看着姜无,如果是和姜无一起度过的话,五六百年应该也是一晃而过。

海利亚内心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你看，如果你不完全占有他,那他死后还是会离开你。】

人鱼抿了抿唇,没有回应声音,他问姜无：“饿吗？”

“饿了。”姜无推了推他,要求的语气也像是撒娇，“想吃甜甜的贝肉。”

“好。”

海利亚亲亲姜无的手指，转身游向大海。

卡戎：“他刚才魔力动了。”

姜无摸了摸下巴，“我好像懂了，他一动心就会涨魔力？”

海利亚在海底仔细挑选着最饱满活力的贝类,心里的声音还在叫嚣不停：

【我们说好的！让他成为我们的东西！】

海利亚抱了满满一怀的贝壳，过了很久才说：“好。”

声音终于心满意足地安静下来。

入夜后姜无用枯枝升起一团篝火，让海利亚把贝壳撬开放在上面烤。鲜活的贝肉没有一点腥味，仅仅是烤熟了吃起来就是已经是满嘴鲜甜。

海利亚也吃了一个，不太习惯熟肉的味道，但在姜无期待的目光中还是微微笑了，说：“很好吃。”

姜无下午就把存放在这里的兽皮挂起来晒着，这会儿拿下来只有干净的阳光味道。

他躺在兽皮上对海利亚笑了笑：“晚安。”

海利亚躺在他身侧，贪婪地用视线描绘着他的五官。

等姜无呼吸渐渐平稳，他低声说：“开始吧。”

姜无的意识沉入黑暗中，熟悉的凉意又一次蔓延上来，这一次对方甚至没有任何停顿，直接把他拉入了海底深处。但并不是上次的洞窟。

人鱼松开手后，姜无试着睁开眼，突然感觉自己的腿有点不对劲，这一看顿时傻了眼。

“卡哥！我长尾巴了！”

卡戎的声音有点不稳定：“魔力……很强。”

姜无相信海利亚不会伤害他，索性饶有兴趣地动了动尾巴，耀眼的金红色鳞片都快把海底给点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