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是自杀的。”

安德鲁张着嘴愣了会儿，质疑道：“你怎么知道？”

奚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解释。

拉斐尔是自杀的。在他发现自己的恶魔不见之后。

拉斐尔对恶魔的独占欲望让他选择封印恶魔的力量，想以此控制他。但拉斐尔没想到这直接让姜返回地狱陷入了沉睡。

奚琮在安德鲁眼里简直像头牛一样固执，根本说不通道理，他又气又悲哀地看了眼奚琮，起身离开。

在经过大厅时，他依然无法避免地看到了画。

他沉默片刻，停下了心中对于奚琮的鄙视。

自己在举枪时尚且犹豫不决，与恶魔日夜相处的奚琮又怎么可能放得下。

画展持续了一周，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就算后面几天的暴雨也没有让人潮减少半分。

但却没有一个人说自己见过青年。

奚琮的心越沉越低，最后两天干脆住在了画廊内。

这天临近午夜时，工作人员礼貌地劝离了人群准备关门。

却有一个身形修长的年轻人撑着伞走到画廊门口。

他的衣服并不合身，皮鞋上沾了泥点，看上去不是在这个城市常常外出的那类人。

“您好，我们要关门了……”

工作人员的声音随着对方收伞的动作渐渐消失，目瞪口呆地看着隐藏在雨伞下的那张脸。

青年眉间有些赶路的疲倦，但这丝毫无损他的美貌，只让他更加惹人瞩目，想要将他抱在怀里任他安眠。

“临闭馆还有两分钟，”青年笑说，“我想看一眼。”

“好、好的……”

工作人员艰难开口。天！奚先生根本没有对画中人做任何美化，他只是如实地展现了对方的脆弱精致之美。真人甚至比油画更加灵动夺目！

姜无迈步走到画前，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画中的自己。

“奚琮把我画挺好看啊。”

卡戎：“哕，不害臊。”

楼梯上响起一阵失序的脚步声，又在逐渐靠近姜无时变得缓慢。

姜无带着笑意说：“奚先生曾在邮轮上说不会展出他的作品，怎么改主意了？”

男人一向冷淡清冽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他并不是我的私藏。”

姜无轻笑两声：“万一他不想被展出呢？”

奚琮没想到姜无会这么说，声音微乱：“我……”

在他面前一向温驯顺服的恶魔笑骂道：“笨。”

奚琮心神一定。

他缓缓拉近自己与姜无的最后一步距离，抬手试探着从身后拥住他。

对方没有闪避。

奚琮低声道：“拉斐尔想要独占你，但他失败了。”

姜无已经从卡戎处知道了化身与拉斐尔，或者说奚琮的前世纠葛。

姜无：“是的。”

奚琮道：“我也想做和他相同的事。”

姜无笑说：“幸好我早有准备。”

奚琮手臂微紧，“抱歉，我……我不明白，姜，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