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不打算来的,别人的团圆,我不便掺和。但在听到丫鬟的对话后,突然生了点可怜的负疚感。

他先是自己掩袖饮了一杯酒,又倒了一杯递给我。

我尝了一口,微微皱眉,“这是什么?”像是药酒。

“屠苏酒。元日习俗,祛病驱邪的。”他认真解释道,唇边笑意隐约,催促道,“一定得喝完才行。”

喝毕屠苏酒,我看看左右,又望了他。

这样的冷清与想象中的不符。

他瞧出来我的疑惑,“大伯今日有事来不了,九叔被宥宥吵着带他出去玩儿,知秋他……大约是不想来的。”

“没有其他人……?”

“嗯。只有你和我。”焦望春歉然道,“对不起,本想让你度过一个热闹喜庆的人间佳节,却……”

我愣了愣,只是道,“我不习惯人多。”

“嗯。”

“就当我没问。”我躲过他投来的视线,生硬道。

“没关系的。”

“时间过去太久了。娘亲去时我尚年幼,记不得她的样貌了。所幸我为父亲画过一张像……”他说得云淡风轻,嘴角的笑却敛住了,眼神放空,继而从容地用公筷为我布菜。“初遇那时我刚守完孝。”

我不禁愕然,然而最终没有说话。

“尝尝看,不知你喜不喜欢,若是吃不惯直接同我说。不必客气的,虽然我也知道你不会同我客气。”他笑了一下,温和包容如煦煦春风。

我看着他,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别开眼,我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