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望春低了眸,轻笑,“我也不过是个商贾。”
九叔摇了摇头,惋惜道:“少爷不要妄自菲薄,若是二少爷争气点,少爷本可上京求学,哎。”
望春自幼聪颖好学。然老爷去得早,弟弟又不学无术,他一人支撑起焦家,学习经商,头几年屡屡碰壁,如今倒是有了起色。可惜却从此绝了仕进之路。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他神色淡淡,忽的抬起眼,拍拍他些微佝偻的背脊,露出一个打趣的笑,“做官呀也未必有现在财帛丰盈。”
若是他做了汴京城里一个庸庸碌碌埋首经卷的小官,是不是还能遇见她呢?
“哎我要说什么来着,望春,撇开那些俗务不谈,你明明可以寻个貌美韶华女子相配,翛姑娘总是年纪大了点……宥宥如今都三岁了,你何时才打算娶妻生子啊?”九叔又回到了正题,苦口婆心地劝,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劝诫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年少心动是喜欢,九叔也不阻你,可这婚事还得慎重。你听我一句劝。”
“九叔嫌她年长于我,他人未必不嫌我年轻不稳重。”
焦望春终是正色,直视这个他尊敬的长辈,依旧是温和平缓的语调,却有不容置疑的意味。
“在我这里,没有好与不好,只有愿与不愿。我愿与她共度余生,只怕她不愿。”
十年前放弃仕途进学,他不后悔,现如今放弃了所爱,他才会后悔。
见他如此,九叔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神气郁郁。
“少爷,今天最后一位医者。”贴身小厮冲进来高声道。
“稍待一会。”
“你身体康健得很,怎么回事?”九叔皱眉,盯住他似要将他看穿。
“翛翛身中奇毒,故此重金求医。”周身和煦不再,焦望春敛眸,多了一丝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