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坐在即将被父亲降价出售的房子里,吹着穿过阳台的热风,第一次尝试了酒的味道。
然后因为胃不好,又在厕所里吐了很久。
他脑袋发昏地想了想,觉得真正伤害到他的不是父母的离婚,而是他没有被人真正地放在心上过。
父亲没有把他计算到“家人”的行列中去,他认为他更像是父亲准新家庭的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来时无带喜,去时无人留。
而母亲不想要他,不想再见到他,觉得他是快活人生中的拖累,也依然要用别人当挡箭牌,像是在说“你看啊,不是我不想要你的”。
后来他上了大学,父亲只会在他卡里打学费和一点生活费,并且时刻提醒他要“独立成熟”,他听得出父亲的意思,就是“少来我家”。
父亲在那一年有了新的儿子。
母亲则很久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盛词。”
“盛词。”
恍惚间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声音从他旁边传来。盛词抬起头来,发现老师们还在聊天,明絮离他更近了一点。
出血的手指上还多了一张纸巾。
他把纸巾揉在了手心里,不多时手上又多了一张纸巾,明絮对他说:“擦一擦。”
“谢谢。”盛词说:“没有大碍。”
他说完,屁股往霍老那边挪了挪,霍老问他“怎么了”,他笑着说“没事”。
明絮思绪顿了顿,心里记挂的是盛词微红的眼角。盛词好像要哭了,但是他从来没有看见盛词哭过。
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