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似的东西,合该好生珍藏,收起来吧。”他拨开她的手指,把那对珍珠耳铛放在她手心,指肚擦着皮肤刮过,月宁抖了下,旋即握起手来把东西塞到荷包中。
这对珍珠耳铛的确是月宁的。
是前几年兄长中举,他买给月宁的礼物。
宋家家道中落,日子过得很是清贫,兄长曾对她说,他的月宁配得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
可惜他现下潦倒,什么都买不起。
饶是这对耳铛,亦是他省吃俭用攒的银钱。
从前月宁很珍惜,当宝贝一般藏着,鲜少舍得带出来。
可她活过来后,最先扔掉的,便是这对耳铛。
在她心里清高自傲的兄长,骨子里却能为着权贵利益屈膝谄媚,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妹妹,出卖她,设计她,让她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
她捏着荷包,想到再有几日便能回家一趟,委实有些心神不定。
裴淮早就瞧见她的心不在焉,对于那对耳铛,他清楚明白的知道,那是宋星阑对宋月宁难以对外人道来的苟且情谊。
他也是死前三个月才知道,两人根本就不是亲兄妹。
那时的宋星阑,已然成为晋王身边的得力权臣,站在裴淮面前的时候,倚仗着权势带来的自尊,不断践踏被打的不成人样的他尊严,以此好像能满足从前宋星阑屈居人下的耻辱感。
一个始终站在井底,却又渴望攀至云端的书生,卑劣到了极致。
“研墨。”
冷淡的仿佛方才什么都未发生。
月宁如临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