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嗯了声,目不斜视地走上马车。
半晌,车夫没听见里头吩咐,犹豫着扭头。
月宁站在车旁,手脚冻得冰凉。
忽然,裴淮挑开帘子,轻声道:“你上来。”
车内暖和,月宁坐在靠近门口的塌沿。
裴淮自上车后便阖着眼皮,手掌搭在小腹,懒懒的倚着软枕浅眠。
“好看么?”
冷不丁一声,吓得月宁立时端正身子,像是被人捉到把柄一般。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你睡着了。”
裴淮没睁眼,鸦羽般浓密的睫毛盖住所有心事。
“做了个梦,很吓人。”
“什么梦?”月宁捏着帕子,下意识张口就问,问完才觉出不妥,“梦都是反的,愈是不好的梦,愈是有好的兆头。”
“是么?”清浅的笑,瞳仁幽亮,他坐起来挑帘往外扫了眼,马车已经入了靖安坊坊门。
“希望如此吧。”
从前是他蠢,不知道她是宋星阑插向侯府的一把利刃,偶尔拧着伤口转几圈,撒把盐。
养不熟的狗,总得提防她尖锐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