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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坐在轮椅上,通身上下裹着雪白的氅衣,膝盖照旧搭着波斯国的裘毯,眉飞入鬓,眸眼风流。

他鲜少会有如此凌厉的眼神。

“可惜可惜,晋王蠢不自知。”

劝也劝不动,如同狗见了吃食,拉不住链子,拼命狂吠着冲上前去,也不管那吃食中拌了毒药还是砒霜。

被压制到底端便疯了一样想要反杀。

铺天大网早就对他们敞开了口子,只等所有潜伏力量悉数出现,才会合拢网子,一举收手。

裴景拢着双手,抬头看看明净如洗的天空,忽然唇角扯出淡淡的讽刺。

“穿的这样多,可后脊还是凉飕飕的。”他摸索着颈子,如玉般温润的容颜慢慢沉寂下来,“你说,是不是因为有支毒箭正瞄准我的心窝,所以才会如此叫人心冷?”

他问月宁,同时抬起眉眼,穿过层层枯败的树木,望向看不清的远处。

“出来吧,二郎,你不就是想要看我自露马脚,狼狈可怜的模样?”他垂手搭在扶手上,慵懒的不似一个被人看穿底线的败者,而像是周密筹谋没有一点破绽的高人。

或许他习惯了如此模样。

装腔作势的出尘不染,清新脱俗,不为外物所蛊惑,更不会济济于名利之中。

鸦雀无声的庭院,忽然从暗处闪现诸多手持弓箭的士兵。

管家仓皇的看着裴景,又扭头看看毫发无损的裴淮,吓得双腿战战,不知将要作何死状。

“来吧,一箭射死我吧。”

裴景敞开双手,甚是轻松的迎向裴淮举起的弩箭。

唇角含笑,眉眼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