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幽静的江面上,有艘客船自北向南缓缓行驶。
临窗的舱内,月宁支着腮颊,透红的脸上闪着迷惑却又欣喜的光芒,她推开窗牖,嗅到空气里花的香气,比院中的花都要香。
含着自由,希望。
走廊上有人轻微咳嗽,听声音是个男子。
她睡不着,怕一闭眼又是一场梦。
长公主将户籍路引给了自己,又用雪禾在房中拖延了时间,去岁年底早就找好的死尸成了火后她死去的凭证。
一切都合乎情理。
她把手臂搭在窗沿,任凭微风吹起柔软的发丝,三月倒春寒,空气里是冷冷的湿意,她却不觉得寒。
船身忽然晃了下,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隔壁有人猛地惊醒,接着便听到窸窣的脚步声,还有人仓皇的议论声。
“这是遇上水匪了吗?”
“杀人不眨眼的可别叫你说中了!”
“赶紧把银子藏好,贵重东西也藏好,哎,快快,会凫水吗?”
月宁心里凉了半截。
什么命,向来安生的官道,怎么就能碰到水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