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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无人时,你也不必如此拘礼。”

皇后又怀了身孕,如今正是胎稳之时,新帝从雍德宫出来,看了些许案卷,便得知裴二今夜下了渡口,正往宫城赶。

他把手里的案卷往前一掷,叹道:“这案子从父皇时候拖到现下,也该了结了。”

新帝做太子时,便是个温和寡淡的性子,若不是淮南侯府一路推着他往前走,恐早就数次被晋王拉下马来。

今夜他看的案录是早年间发生在京畿一带,江底沉尸案。

最初是由几个洗衣的仆妇发现,江面飘起来两具面目肿胀辨不清人脸的尸体,后来隔日便会浮上来几具,惊得刑部和大理寺双双着人前去打捞,又从民间请了捞尸队,这一打捞不要紧,足足发现三十四具尸体,有男有女,从验尸官那里得知,这些尸体的年纪都不大,最大的骨龄也只是二十左右。

偏附近一带没有报案的,这事蹊跷,足足压了数年。

前几日有了线索,新帝不放心旁人,便赶忙见裴淮召回京。

“这案子,牵扯到南衙将领,你仔细着查,若非必要,岳丈大人也不必惊动。”

“是。”裴淮收好案录,动了动喉咙,忽然起身来到新帝面前,在他错愕的注视下,猝不及防跪在地上。

“二郎,你这是作甚?”

新帝从榻上坐起来,伸手就要扶他。

裴淮不肯,固执跪着回话。

“恳请陛下为二郎赐婚。”

新帝愣了下,随即笑道:“咱们二郎是看中哪家姑娘?御史中丞家的还是左相嫡出?这两家都有意,着人到孤这里打探过口风,你若是”

“陛下,二郎心里,只惦记一人。”

闻言,新帝敛了笑,他约莫知道是谁了,从前在东宫时,听太子妃说起过,裴淮得了个娇娇通房,整日护的跟眼珠子似的,后来娶了大娘子,却是将人冷着,反而把那通房捧在手心,彻底养在了曲江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