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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一声不吭,只用莫名弯起的眉眼看着她,自始至终,似乎根本就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月宁被他看的心中惶恐,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劝道:“孩子若是知道你如此模样,必然会害怕你,他”

“孩子?你还记得你我有个孩子。”裴淮终于收敛笑意,他往前倾身,逼得月宁不得不往后退了两步,趁此空隙,他一手压在窗沿,利落的跳进来。

随后,面不改色,反手从后合上楹窗。

房中静的骇人,噼啪的炭火声异常响亮。

他步步紧逼,眼眸铮亮,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极具讽刺。

“我带阿念给你上了两年的香,以为你死了,我一遍遍告诉阿念,那冰冷的牌位就是你,牌位旁的棺椁里躺的也是你。

又是一场大火,烧的干干净净。

而你呢,绝情到弃我们父子不顾,孤身来到扬州,不仅认了亲,还跟他李三郎有无妨,你便是同他睡过,我也不介意。”

“你今夜过来,难道只是为了踩践我?”月宁竭力忍着羞怒,奈何呼吸越来越急。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李家和孙家的婚事,怕是结不成了。”裴淮凛着眸子,转身走到书案前,撩起袍子坐下。

案上是月宁读过的书,还有她手写的话本,上面签着“念安先生”的笔迹。

裴淮抬头,光火下的那张脸如冷玉般湿滑,他发间湿透,身上穿的鹤氅也在往下滴水,到底是矜贵的料子,只湿了外层,内里却依旧干燥温热。

月宁去抢,却被裴淮一手举高,轻而易举避开。

“你们两人,倒是做的一笔好买卖。”他说的是李衍帮月宁出书一事。

“往后他在狱里,你在府里,这买卖怕是也要落空。”正说着,手里的话本已然悬在火苗上,他眯起眼睛,挑衅一般望着月宁。

“着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