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站在她身后,一遍遍念着吉祥话,把那乌黑溜滑的长发梳的油润芬芳,她掌心还有桂花油的味道,甜而不腻,梳好发后,灵玉与另外两个丫鬟开始为月宁装扮。
嫁衣是由城中手艺最好的师父亲自缝制,据说用了九个绣娘,没日没夜赶制出来。珠钗首饰则是由李家二姑娘的铺子提供,用的皆是时兴金贵货。
月宁穿戴好,苏氏与她嘱咐话,说的都是些闺房中的话,自然也有嘱咐她如何应对长辈,应对夫君,过去两年,月宁跟着苏氏与孙成周学了理账,虽然算不得精通,可看账簿和管理庄子不在话下。
千言万语总觉得说不完,苏氏说的口干,还像不放心似的,拉着她的手努力去想遗落的东西。
月宁挽着她的手臂,笑着安抚:“母亲是忧思而紧张,您要说的话,我都明白。
母亲放心,既然我答应了婚事,便会一心一意,安心做李家的娘子。
我会恭敬,会孝顺,会侍奉长辈,体贴夫君,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好儿媳。”
苏氏也不知还要说些什么,只是忍不住眼圈泛红,又因着李衍还有些时辰才能过来,吉时未到,她便折返回屋,预备梳洗打扮。
灵玉还在房里清点要随行带去李家的物件,她心情很好,脚步轻快的转来转去,时不时拿着个精巧玩意儿问月宁:“姑娘,我觉得这个也好,便收到箱笼一同带去吧。”
“姑娘,这本书还带吗,我见你总爱翻看。”
“还有这一箱的话本,虽说都是废稿,可还是姑娘熬着夜写成的,若不然带去?郎君既然手底下经营书肆,想来文墨斐然,姑娘可和他谈笔交心。”
说罢,没听到月宁回应,灵玉就自行将那箱笼打包收到要带去的行列中。
月宁有些心不在焉,太过安静了,反而处处充斥着奇怪莫测,依着裴淮的性子,是绝不会在撂下狠话后,全无反应的。
明里暗里总该有些手段,她让哥哥给院里添了几个小厮护院,夜里也加强了守备,轮值守夜的都是精明能干的小厮丫鬟,便是连猫儿经过墙头,也能及时报备。
可一连数日,都未听到有关裴淮的动静。
这让月宁更加忐忑。
李衍来时,恰是踩着吉时进的大门,又在各番拦门后,顺利打点着进到月宁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