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看他出挑的眉眼,拔高的身形,与在别院时截然不同,裴念褪去了稚嫩,如今浑身上下多了股少年郎的清隽气度。
“你在扬州待几日?”月宁看着他,舍不得错开那眉眼间的真诚。
“许是两三日,又或许是七八日,不一定,看徐叔叔忙到何时。”
“阿念,今夜你可愿随我回去赏月?”
裴念望着她,在梦里勾画过无数遍的眉眼如今近在咫尺,他却有些打退堂鼓了。
门口传来一声喊叫。
“阿念,去啊,带我一块儿!”陆言生进来,站在裴念身后戳了戳他的胳膊,笑嘻嘻的看向月宁。
“姨姨,我和阿瑾跟着,成吗?”
又怕月宁不答应,忙补了句:“我们不捣乱,绝不捣乱,好不好,姨姨?”
陈瑾为陆言生的自来熟感到头疼。
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温和的笑意:“好,你们都来。”
裴念对中秋没甚印象,唯独是他八岁时候在扬州的那一夜,在魏国公府,有圆月,有母亲,还有兄弟姐妹。
团子似的深哥儿熟稔的握着他的手,要带他去看从墙角捉的蛐蛐,荫姐儿气呼呼的追着深哥儿满院跑,很乱,却很热闹。
祖父和祖母待他很是关爱,可每回中秋,父亲待不了多久便去书房坐着,自然,怀里抱着只肥嘟嘟的欢欢。
裴念知道自己生来便有弱症,也知祖母祖父和父亲为了他的身子不惜请过天下名医诊治,虽不能痊愈,可服着药丸亦不会伤及性命。
他没甚不满足的,甚至感恩自己生在如此幸福的家里。
他喜欢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