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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其实只是徒劳,在他不曾察觉到的时候,方宜民已经用密不透风的细心渗透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

——北地条件极其艰苦,李玉泽的吃穿用度有时候却能和他在濯京时相差无几,这里面说没有方宜民的功劳,连李玉泽自己都不信。

方宜民对李玉泽的心理活动似乎毫无所觉,甚至凑近了点儿,轻声问他:“从羿……你怎么啦?”

他凑过头来看李玉泽,圆圆的眼睛仿若某种温顺的动物,瞳孔里透着全然的信任与依赖。

李玉泽心想,那个什么濯京四大公子的评选,开始觉得只是无稽之谈,现在看来到底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这样近距离被方宜民注视着,用这种温顺的眼神,别说是李玉泽,就是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出于蛊惑又或是心软,答应这个人提出来的所有要求。

他赶紧缩回了身子,不敢再看对面方宜民的眼睛,自然也就错过了好友略带遗憾的眼神。

李玉泽语气有点不自然,话都说得磕磕巴巴,不敢看方宜民的眼睛:“车夫他,他说万香楼到了……我们是不是应该……下车了?”

他憋了半天,结果就憋出这么一句没营养的话,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方宜民却十分体贴,没让他感到半点窘迫。

小方大人点点头,煞有介事地捧场道:“嗯从羿,你说得对,我们应该要下车了。”

李玉泽更加窘迫,脸涨得通红,幸好皮肤不算白,所以不太明显:“那我先下去!你先别动,等我扶你下来!”

他说完这句话,立刻身手利落地跳下了车,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过了一会儿,车帘被李玉泽掀开。他冲方宜民伸出手:“子澜,放心下来吧,我扶着你呢。”

方宜民探出个头,乖乖把自己的手交到李玉泽宽大的手掌上。对方的手心温热,带着点薄薄的茧,都是这些年摸枪摸箭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