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了太久、一个人了太久,他一直只能远远地望着那个人……望着他去朔北的背影,每每想着那个方向眺望,都寄希望于重重叠叠的远山能够帮他掩盖自己的爱意,却又希望它们不要那么能够遮挡……好让他能够看得清楚李玉泽一点。
李玉泽昨天显然是累坏了,他的生物钟极准,对自己的要求又一向严格,一般这个时候他早就已经起来开始练晨功,此时应该已经练得满头大汗,快要休息吃早饭了才是。
不想吵醒正在熟睡的李玉泽,也不想让对方每天早上那么辛苦练武,带着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方宜民更加放轻了自己的呼吸,尽量控制着自己动作的幅度,小心翼翼地转过了身。
入眼是李玉泽安静的睡颜——对方睡着的时候,平时亮晶晶的眼睛紧闭着,让方宜民觉得少了点趣味和可爱。
要是别的人在这里,怕是要被方宜民的想法弄得极其无语。李玉泽常年在朔北征战,眼神也跟着久经沙场,长此以往,练就得和他的剑一样锋利。
然而这些锋芒,李玉泽却从来不曾对亲近的人展现过——他的那种钝钝的、后滞的憨厚感,也只会在最亲近的家人和方宜民之间展现。
其实平心而论,李玉泽的五官并不是一个边关将领应该有的五官,换而言之,并不符合武将一贯粗犷的刻板印象。
此刻他安静地熟睡着,眼睛闭成一个弯弯的弧度,在清秀的眉毛下面,莫名让方宜民觉得可爱。
鼻梁挺直,嘴唇薄红,若不是他这几年在朔北被晒得有点小麦色的皮肤,说不定京城那些贵公子的名单里,李玉泽也能排得上前几名。
方宜民就这样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儿,见对方还在闭着眼睛呼呼大睡,不由得有点不满起来。
——他现在浑身上下都像被重新拆开过一遍一样,腰部更是说不出的疼痛。即使是挪挪身子这样轻微的动作,也能牵扯起一阵酸疼。
而且更让方宜民难以启齿的,是后面那个难以形容的部位。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自己也从来没有经历过……
但是现在这种细细密密的疼痛,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昨天晚上那种让他……忍不住想哭的感觉……
方宜民感受了下底下的氵显氵闰,忍不住脸又红了一个度,在心里不知道是该骂自己还是该骂李玉泽。
——明明后来都让他不要那么用力了……
一想到这里,方宜民忍不住扯着酸疼的手臂,不满地轻轻捏住了李玉泽的鼻子。
不看不知道,方宜民一抬起手臂来才发现,自己的两个手腕之间也都是青青紫紫的掐痕,活像被打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