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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沐心表现得太过聪慧,又或者是她知道得太多了,付仁义在她面前完全放下了形象包袱,不仅对她的质疑坦然受之,还能乐观地自嘲一笑:“唉……不瞒姑娘,付某对此一直很是苦恼。”

沐心也跟着笑笑眯眯的,装模作样捏着下巴,围着付仁义转了转,才仿若不解地问他:“其实,小女子不明白的是,您为何不让擅长此道的夫人和许掌柜帮忙?为何您要放着自己擅长的事不做,而纠结于那些自己不擅长的事?

所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人各不同,做自己擅长的不好吗?

大人,您知道夫人一直对您很仰慕,是仰慕什么吗?没错,肯定不是仰慕您在人情往来和庶务上面的天赋……”

最后那一句,沐心眸光流转,对着付仁义笑意盈盈,面上却又一本正经,煞有介事。

付仁义先是感到一阵羞愧,而后脑中犹如醍醐灌顶,又如得仙人点拨一般,只觉得灵台一阵清明,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将他儿时便压在心头的石头徐徐拂开,他满心震惊,又忍不住欢欣鼓舞。

是了,他年少时曾名震一方,风光无限,是因为他的才华横溢,是因为他棋艺无双。反而是当官之后,不仅时时被庶务缠身,还过得越来越窝囊。

已经多久没有静下心来好好读一本书了?又有多久没有挥毫写下一篇直抒胸臆的诗词了?更别提跟人坐下来对弈一局了?

付仁义怔愣在原地,心中百感交集,想起曾经那些曾经恣意风光,竟已遥远得恍若隔世。

可笑他被世俗所扰太久太久了,他早该醒悟的,他生性淡泊名利,又软弱不喜争端,并不适合尔虞我诈的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