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叔早,小孙早,这是要去上大学了?”
“是, 孙子都长大了,我也要老了,去火车站送送他。”
老孙有些感慨,陈元贞到林场的时候,孙子还是个跑来跑去的小孩,现在也是个大人模样了,那个稚嫩的女学生也变成了现在的陈主任。
她长高了,眉目添了坚毅,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可靠。
“您提东西不方便,我帮您提过去吧。”
南穗力气倒是越来越大,长年的锻炼和劳动让她手臂上的线条越来越流畅,一手拎起两个大袋子,一边聊天一边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人声喧闹,队伍井井有条,墨热也拨了好几个人来维持现场的秩序,售票员只需要安心待在窗口里。
离别总是匆匆忙忙,有人追赶着火车,大叫着挥手,脚步慢下来后满脸都是泪水。有人驻足在原地,远送要走的人离开。
南穗习惯了离别,送走了离开林场的学生们,送走了一些从墨热搬走的熟面孔。
她也送走了付函。
付函决定去a大学习经济专业,他还是对货币金融感兴趣,弥补小时候没上过学的遗憾。
与南穗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依旧戴着金丝眼镜,穿了一件长风衣,手拎公文包,上车前回头望了一眼,用手推了推有些宽松的眼镜,露出温和的笑。
他望见那个人平静地站在那里,难得松散地靠在一旁的立柱上,等着火车汽笛的拉响。
之后付函再没有回头。
乘务员在催促着剩余的旅客尽快上车,约束着排队上车的队伍。
南穗从车站回到林场,看了看时间,那趟火车应该已经离开了墨热的区域。
陈元贞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在白天也能和南穗说几句话,应该是逐渐放下了心里的戾气和怨恨。她见证了南穗的十多年,包括每次的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