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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吵闹?”

男人清冷的声调蓦得闯入这嘈杂,犹如凉风过境带走燥热,喧闹的人群霎得没了声音。

江砚白并未着官服,而是一身简单窄袖胡服骑装,藏青色尤衬其白皙肤色。崇安坊内不许御马,马儿乖顺地待在他身旁,他左手牵着缰绳,带着些风尘仆仆。

“是江少卿啊,快些为沈娘子做主吧,那个御史家的小郎君强买她的东西不成,还打人呢!”

江砚白去大理寺上衙,时常路过此地,识得他的人不少。

江砚白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站在矮凳上叉着腰的小胖墩,他正盛气凌人地对着个小娘子,只是那小娘子神色却并不慌张,反而还有些无奈。

江砚白才去外头处理了桩案子,回来的路上却不想碰见这么一桩事。

“御史家的”江砚白看那小胖墩身上还穿着禄荣书院的襕衫当即有了些猜测。

“你爹是赵育良?”

小胖墩猛然听见自己父亲的大名,“你是何人?竟敢直呼我父亲的名讳!”

“大理寺少卿,江砚白。”

小胖墩闻言,嘴里嘟囔着,“大理寺少卿怎么这么耳熟,江砚白,姓江”

“哦!你就是江明禹那个当大理寺少卿的小叔。”小胖墩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小胖墩名叫赵丞,是御史赵育良最小的儿子,平时那是被捧在手心里的。读不进书,在禄荣书院有个对头,就是那常年榜首的江明禹。偏那小子鬼精得很,他几次给他下套都没得逞。

江砚白只看着他,淡淡道,“原来是阿禹的同窗,只是他这会儿还没下学,赵小郎君倒是有空。”

沈鱼做的吃食好,一般等不到禄荣书院下学就都卖完了,他又想吃口热乎的,才逃了最后的一堂课。

这猛地被人戳穿,还是自己死对头的小叔,赵丞臊得慌,立马没了方才的气焰,而且这人又认识他爹,要是这一状告上去,他这五脏庙可又要与那白粥为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