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巧是万民同乐,有寻常人家的女子当然也不乏高官贵女,去年的“巧魁”便是工部侍郎之女杜引香。
观斗巧的最佳地点,当然是百味楼的二楼,这便是百味楼承办着斗巧大赛的原因了,今日二楼的位置可不便宜。
出来玩自然要尽兴,但沈鱼问了一嘴二楼的位置后,想想还是算了,连最差的位置都要十两,买不起,买不起。
最后在一楼找了个不错的角度才坐定,一楼大多是待会儿要下场的小娘子在休息或做准备。
有位着桃花石榴裙的少女饮了口茶,“听闻杜家那位今年不来,那董六你可有机会了,可要恭喜了。”
这话怎么听都不是真心祝愿,董六娘子脸色不愉,“便是她来了,今年的魁首也是我的。”
去年若非最后时分吹来一阵风,她被风沙迷了眼睛,刻坏了马儿的一条腿,魁首又怎会落到杜引香头上。
桃花石榴裙少女显然不怀好意,“是吗?我听说上月董府到处再买菱藕,想必是供董六你练手用的,花了这许多银钱,该是拿个魁首回去的。”
菱藕长在水里,盛产于江南水乡,盛京也唯有百味楼这般的大酒楼能再这个时节弄来几斤。
为着斗巧练上许久不稀奇,旁人用的大多是萝卜或者泥胚,拿菱藕来练便是有些作弊的意味了。
董六被戳中软肋,脸上有些发热,羞恼起来,“你……”
旁边一个拿着象牙柄团扇的少女打起圆场来,对石榴裙少女说,“哎呀,用菱藕练,也是人董家愿意,轮得到你在这里说嘴。”
团扇少女对着董六道歉,弯眉笑道,“十四娘还小,不懂事,董妹妹可千万莫于她计较。”
董六心中仍是有些不快,可那又能怎样,人家都道歉了,再计较倒是显得她没肚量了。
沈鱼点了壶清茶喝着,看这些大家小姐“唱戏”,可比斗巧有意思。
沈鱼的位置离门口有些远,有个花盆挡住了她的视线,不知有谁进来了,一楼的这些贵女们忽然都正襟危坐起来。
江砚白信步而来,远天蓝色长袍披身,身姿绰约,低眉垂眼间流露出些无意的风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