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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锣再次敲响,比赛开始。两人选用的都是一斤半左右的银鲳鱼,刮鱼去鳞下手果断。

对于厨艺江砚白是个实打实的门外汉,只觉沈鱼切鱼的姿势极好看,她将秀发全部盘起用碎花布巾包起,袖口也扎起露出半截雪白手腕来,手腕上照例戴着那根五色绳,只是明显没有上一次看见时亮了。

鲳鱼下油一煎,香味争先恐后的跑出来,众人看得见吃不着,只好往嘴里猛灌着茶亦或是点一道别的菜先垫垫肚子。

沈鱼看小二去传菜,顿觉失策,就该把擂台定在沈记的,这都是商机啊,失策失策!

江砚白观她环顾四周,随后轻摇头叹气,也环视了一周,心内了然,嘴角悄悄翘起。

这道菜并不十分费功夫,一刻钟的时间已经足够。沈鱼与戚绍的菜都已出炉,端上了审评的判桌上。

有懂行的人已经看出,两人做出的干烧鲳鱼从外形上来看,几乎相差无几。

“师出同门,不奇怪。”

从外形上来看,色泽鲜亮,配菜也颜色分明,浅绿点缀,莹白相称,光是看着便可让人食指大动,涎水流出。

既然要冒充王大厨的徒弟,沈鱼做了充足的准备,从常二的做法基本就能判断个大概。

戚绍昂着头,不屑道,“外形不错又如何,味道如何还两说呢!”色泽的关键在于炒糖色,糖色炒得好模样不会太差,但味道可就说不准了。戚绍料定沈鱼做的,只是虚有其表。

几位懂厨艺泰斗商议了一番,确实在色,香这两方面分不出上下,便决定动筷了。

“各位请,请——”

楚老相公早按捺不住伸筷子的手,朝着沈鱼做的那一盘菜就夹走一大块鱼肉,鲳鱼的干香很重,却不柴,入口先是甜,然后是辣,最后才是咸,三种味道一次递进,留下满口鲜香带着炸过后独特的干香味。

审评中有位姓金的大厨自鱼肉入口便眼睛发亮,问沈鱼,“小娘子没有用茱萸辣酱是怎么做出辣味的?”

沈鱼也没打算隐瞒,“用的是一种来自昆仑的香料,我有幸从胡人那里买来的,辣味比茱萸更足。”时下辣味多用茱萸来调,但茱萸本身不全是辣味,用茱萸做菜会有杂味,不如辣椒的辣来得纯粹。

“哦?昆仑还有此物?”金大厨一生钻研厨艺,尤爱辣味,总嫌茱萸不够味,不料人至中年还有圆梦的一天,激动道,“小娘子能卖我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