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就说，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能容忍这种事情。”徐西薄倒了杯水，他一口气喝到底，摇头道：“沈黎，你知不知道沈钰曾经做过什么？”

沈黎摇了摇头，道：“从我休学开始，我和沈钰就很少接触了。”

“你还记得学校门口那个卖美术用品的小店吗？”徐西薄说道：“就是你经常去的那家，和店主很熟，她家小孩之前一直很不自信，而且美术功底不好，我记得当时你在那边勤工俭学，就顺便教那小孩美术，慢慢辅导，但是考虑到对方的经济条件也不好，最后一分钱都没要。”

“我记得，她家小孩怎么了吗？”沈黎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那个女店主送他的颜料还在他的手里：“是后来跟不上课程了？”

“这倒不是，而是你这件事情后来被女店主传了出去，然后你那段时间不是休学了吗，沈钰有些不服你，觉得自己能比你做的更好，所以就出去也找了一份家教工作，说的好听叫做勤工俭学，说的不好听就纯属是误人子弟。”说到这里，徐西薄冷笑了一声：“对方一个好好的小孩，在他的打击之下，患上了抑郁症，拿起画笔就开始手抖，他硬生生毁掉了一个好苗子。”

如果说之前徐西薄的话只是让沈黎感觉道诧异，那现在他的话则让沈黎惊得险些站了起来。

“你坐下，你听我说完。”徐西薄拉下了沈黎，他低声道：“你多注意一下你这个弟弟，他……我也不好说的，反正你自己多小心一点。”

“你说他……毁了别人？他做了什么？”沈黎都没发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发颤。

“对方家庭条件也不好，母亲是个清洁工，父亲在墓地工作，好不容易养出一个绘画天赋还不错的孩子，两口子也愿意支持孩子完成梦想，所以省吃俭用给孩子请了一个大学生来补课，这个人就是……沈钰。”徐西薄他观察着沈黎的神色，时刻准备停下，沈黎却道：“你继续说，我听着。”

“他每天都对那个孩子说……说他蠢，说他笨，说他不配拿画笔，说他没有天赋，说他这辈子学画画纯属是浪费父母的钱……”徐西薄说到这里的时候，便停了下来，他伸手摁住了沈黎的手腕，急声道：“沈黎？你没事吧？”

沈黎对这些话实在是太熟悉了，这些话曾经他也听过无数次，来自于他的父母，来自于沈钰，他清楚的记得当初他们是怎么“劝说”他放弃美术梦想。

最后他好不容易撑过来了，可偏偏因为高二那年的后遗症，毁掉了他争取的一切。

“我没事……”沈黎的声音有些嘶哑，他嘴唇微微发颤：“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在他的打击之下，连拿画笔都觉得害怕，后来患上了抑郁症，他家本来家庭条件就不好，一家子就这么毁了。”徐西薄目光落在了沈黎身上，满是心疼，最后他道：“为什么有人能恶到这个程度，却依旧好好的生活，为什么有的人明明什么都好，却这么辛苦。”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想知道。”沈黎的眼眶通红，他飞快的蹭了一下眼角的眼泪，颤声道：“那个孩子一家叫什么？”

“我只听说，他家姓程。”徐西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