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一旁叫卖糖葫芦的人从他们身边走过,繁荣盛世,不过如此了,可谢以行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到了千春楼,小厮带着他从旁边走了上去,直到谢以恒的房间。
谢以恒身上有伤,大夫说不能喝酒,可他面前却是一坛坛酒,而他则随意穿了件青色衣袍,半靠在塌上,见人来了便摆摆手,示意小厮出去,小厮出门时将空酒坛带走了,轻轻关上了房门。
“你不是谢以行。”没有旁人在了,谢以恒便懒得再装,他抬眸看向谢朝,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认出来,不得不说你伪装的很好,无论是容貌,习惯,性格,甚至一些细小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嗯?”谢朝眯缝了一下眼睛,眼底掠过一丝深思。
“但是,看到刚刚那个人了吧,如果你是谢以行,你不会认不出他。”谢以恒笑了起来,他随手拿起一坛花雕酒:“那可是谢以行亲手培养起来的人啊,他怎么会不知道。”
谢朝略微上扬的唇角下压,他看向谢以恒,好一会儿后才道:“原来在这。”
他之前一直疑惑,这初级世界里,主系统给他的资料到底丢失了哪一份,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个了,他在谢以行的记忆里并未看到过关于这个小厮的容貌,难怪他觉得这个小厮眼熟,应该是原主残留的意识。
“我要是死了,傅铮死了,你就会把天下给他了对吧。”谢以恒笑出了声,他摇了摇头:“我争了半辈子,到底都在干些什么?不过你会杀了傅铮吧,你用谢以行的身份行走,是有目的的吧?”
“嗯。”谢朝应了一声,正如谢以恒所说,他其实活不了多久了。
“为什么不自己当皇帝呢?当皇帝多好啊,生死大权……”谢以行低声道:“皇帝好,做了皇帝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当皇帝真的好吗,如果做皇帝好,为什么谢以行死了,衡阳长公主死了,你的父皇死了,现在傅铮也得死。”谢朝顿了顿,他走过去随手拿了一件披风给谢以恒:“你的伤还没好,不宜饮酒,更不易受冻。”
“所以我说,你装谢以行装的太像了,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应该生在皇家。”谢以恒撑着下巴,他慢悠悠道:“我昨晚想了一夜,到今早才睡了一下,梦到了我母妃……其实我之前也有些猜测是衡阳长公主动了手脚,但是我没证据,直到看到傅铮,我确定了。”
“为什么不猜测是谢以行?”谢朝问道。
“这个你就不了解他了吧。”谢以恒想要撑起身子,勉强趴在了塌上,胸口的伤又在往外渗血了:“我母妃病重的时候,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父皇的厌恶,他什么都没做,别人在落井下石,他只是看着,然后转头走了。”
“我不奢求他的帮忙,但那个时候,他肯转头离开,已经是放我一马了。”谢以恒随手将酒坛推翻了,坛子在地上滚了几圈,里面的清酒洒了一地,他靠在塌上,手垂在身侧:“扯平了,扯平了……我的母妃是谢以行的皇姐杀的,谢以行和衡阳也因我而死,扯平了……我们不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