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了眼自己的房间，即便离开五年, 这屋子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不用上去都知道房间里的东西一定没有丝毫变化。

“呵？你一回来就跟郑煊到了一起，来我这里干什么？看我出洋相？”慕晋面色有些冷凝, 他嗤笑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有的联系？”

他闭了闭眼睛, 有些难以置信郑煊一边艹着自己, 一边和自己的弟弟在谈情说爱。

这种感觉让他几乎想要恶心的吐出来了。

“也没多久, 半年前吧。”慕雨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他温声道：“哥, 你在生气吗？”

“我生气？”慕晋睁开了眼睛, 他转头看向慕雨，一字一句道：“我觉得恶心。”

慕雨的脸色变了变，目光略微冷淡了下来：“五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你说你恶心同性恋，然后你自己还不是和郑煊在一起了？那这么恶心同性恋的你被郑煊……”

慕雨顿了顿，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哥，你别总是说这些惹我生气。”

“我三岁的时候，你五岁，那天爸妈为了回来给你庆生，下着暴雨开车往回赶，结果路上出了车祸，车子冲到了水库里面，警方打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溺亡了。”慕雨见慕晋没有说话，他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其实我是恨你的，如果不是你，我不会三岁就没了爸妈，你好歹还记得爸妈的样子，我呢，三岁的小孩记得什么？”

“……”慕晋心头隐隐作疼，他微微抿唇，脸色有些苍白了起来。

“后来咱们就被爷爷奶奶养了，过着没爹没妈的生活。”慕雨笑了起来：“我小时候总是跟在你身后要爸爸妈妈，我挺想知道那个时候你有没有一点半点的愧疚？”

“……”慕晋夹着烟的手微微一颤，滚烫的烟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他也未曾察觉。

“哥，这是你欠我的，要不是因为你过生日，你从小就是这个样子，万众瞩目，你恨不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你的身上，然后呢？你害死了爸妈。”慕雨走过去，从慕晋的手上拿走了香烟，将其碾灭之后，开口道：“真对不起啊，哥，我又戳到了你不想提起的事情了。”

他这个道歉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真心。

“失去的不仅是你爸妈，也是我爸妈。”慕晋面色微冷，他眸光低垂，网上意气风发的男人褪去了身上的光芒后，显得几分狼狈：“这句话，很早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了。”

“是啊，很早就告诉我了……我十八岁成人礼，学校里都是同学的爸妈去，只有我，是你去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被人嘲笑没爹没妈这么多年的原因，都源自于你，所以我恨你，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慕雨笑了一声，他拿起了毛毯，轻轻搭在了慕晋的身上，压低了声音道：“但是我的确没想到你会在外面一直找我，我不知道那天半夜下大雪。”

慕雨十八岁生日的之后和慕晋大吵一架，而后摔门而出，那时候正值冬天，其实他出去之后就回来了，但是故意不接慕晋的电话，诓着慕晋在外面找他。

可他的确不知道那天会下大雪，他也不知道慕晋会真的在外面找到了早上，回来的路上甚至被车撞伤了。

当他接到慕晋被车撞伤进了医院的电话时，慕雨就后悔了，他几乎是狂奔着去的医院，幸好他哥没事，当时他抱着他哥的时候，闻着他哥身上消毒水和血混在一起的味道，他第一次明白了这个世上真的是他和他哥相依为命了。

“哥，你跟我认个错，我就帮你，我这里与一些能让你翻盘的东西。”慕雨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录音笔，他微笑道：“哥，怎么样？我们好歹是兄弟，我怎么会真的舍得让你就这么完了？”

“你录了郑煊的话？”看到录音笔的那一刻慕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忽然觉得有些想笑，心口却冰冷一片，缓声道：“他为了你坑我，你现在说你要为了我坑他？慕雨，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应该是我想要做什么，我想要什么，哥哥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慕雨摇了摇头，将录音笔收了起来，起身道：“哥，你好好想清楚再回答我，机会就这一次，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推开门之后，原本脸上的冷意又瞬间消退，转而往郑煊所在的方向走去，迎上郑煊担忧的目光时，慕雨一脸温和道：“我哥他还在气头上，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我们走吧，他现在……不太想看到你和我。”

“随他。”郑煊闻言，面色冷了冷，随后将围巾系在了慕雨的脖颈上，他道：“以后离他远点，别让他伤着你。”

“我不走。”慕雨微微笑了一下, 他道：“我已经离开这里五年了, 我要搬回来,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