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睡觉了,你随意吧。”秦末丢下了这句话之后,便重新将门要关起来,却不想许嘉阳立刻伸手挡住,被门不轻不重地夹了一下,疼的脸色略微苍白,他道:“别走,秦末,你别走。”

秦末看了眼门,又看了眼许嘉阳,最后转身回了屋子里,许嘉阳连忙跟了上来。

段星是直接被送到了医院的,面部受了伤,至少好几天都不能见人了,但是段家长辈却没有一个过来,只有他那个弟弟装模作样的来看了一下他。

不过也只是看了眼,做了秀之后,也就转身离开了。

保镖刚来就被一水杯砸到了头上,连忙道歉道:“少爷。”

“你死哪里去了?啊?”段星将怒火发泄到了晚一步赶来的保镖身上:“我他妈差点给人打死了,你再晚一点,你是想来给我收尸吗!”

保镖不敢吭声,只得低着头。

段星躺在病床上,脸部包裹了起来,他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才道:“我让你去给秦末一些教训,结果你不见了,他人还好端端坐在家里,这事情你给我一个解释,不然你以后也不用来了。”

本来低着头听训的保镖听到这话后,骤然抬起头看向了段星,脸色惨白,诧异道:“什么?”

“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段星恨声说道:“你以为我这是怎么来的?你办事不利,我看秦末半点问题都没有,你倒是自己给自己放假了一天,要不这个少爷你来做?”

如果说之前保镖的脸色是难看,那现在几乎是毫无血色,他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惊恐至极的消息,浑身微微发颤,段星看了眼他,皱眉道:“你怎么回事?不会是有什么病吧?活像是见了鬼一样。”

他一想起自己现在连包扎起来的样子,在别人眼里……

“滚!”段星厉声道。

保镖连忙走了出去,不敢再逗留,他站在门外,呼吸都在发颤,而后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了医院,开车往之前的那个小树林里走了去。

他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汽车停在了不远处,他从车上拿了把铁锹,而后在地上挖了起来,直到铁锹碰到了东西,他僵硬地站在了原地,而后小心翼翼将土扒开,看到了躺在土地里的秦末。

秦末额头的血已经发黑结痂,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一个浓郁的血腥味往保镖的鼻子里钻,他受了惊吓一般,骤然后退了好几步,铁锹也不要了,扔到了一边后转头就往车上跑,猛地一踩油门,一路狂飙进来市区,看到周围的人和灯光,这才好些了,精神放松下来之后就闻到了车里一股子尿骚味,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竟然尿了裤子。

“人呢?”段星本想找保镖进来,谁知道人又不见了,顿时气得脑门子疼:“他是不想来上班了吧!”

许嘉阳也在秦末这里磨蹭了一天,他做了秦末喜欢吃的饭菜,但是他注意到秦末也没吃多少,倒是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许嘉阳小声劝道:“医生说你……”

“医生说我活不长了,我要及时行乐。”秦末打断了许嘉阳的话。

“你别这么咒你自己。”许嘉阳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适道:“腿部的伤,是可以治好的,至于骨折长歪了,也能治疗,你才二十九岁,三十岁都还不到,顶多疼上几个月,然后就会好多了,你还有几十年……”

秦末笑了一声,他这一笑,让许嘉阳微微愣怔了一下,似乎是看到了五年前的那个秦末,而后他反应过来,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没有,你没说错。”秦末靠着沙发,额头的刀疤让他这张脸略带一丝戾气,他道:“我也希望这样,但是我也得看清楚现实。”

现实就是秦末已经死了,就算他不死,就凭他的身体,也活不了几年。

这就是现实。

到了晚上,他也不赶许嘉阳走,自顾自的洗漱上床睡觉,在监狱里养成的习惯,到点就会去睡觉了,做任何事情都是一板一眼的,许嘉阳在一旁看着略微有些窒息。

以前的秦末不到凌晨绝不可能从酒吧出来,早睡早起是什么?他压根儿不知道。

规矩这两个字放在他眼里一文不值,他做事情向来随心所欲,别人怎么看待是别人的事情,他才不在乎。

以前许嘉阳也好几次说过秦末这件事情,秦末每次都笑嘻嘻地回答说“我改,我肯定会改”,但是就是没改过,依旧是那样。

现在秦末改成了许嘉阳心目中想要的那个听话懂事的样子了,可是他却觉得这不像是秦末,他想以前的秦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