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那刘老伯咱改日再聊啊。”
送完食盒往回走的时候,她途中远远的遇见葛大瓦他们。见了她,他们避嫌似的躲远了些走,没与她打招呼,也没再朝她这边看过。
她心里大概清楚了,应是她在那主子爷屋里过夜的事,已在他们亲兵中传遍了。
在原地站了会,回了回神后,她就闷头往军需官所在处而去了。那里有他从外头招来学习的民妇,想来她去那待着,总该没事吧。
京城宁王府,丝竹笙箫声从年前一直响到正月之后。
曹兴朝匆匆进府来送信的时候,宁王还在暖殿里拎着酒盏悠闲品着酒,观赏着大殿上的歌舞。
眼尾一挑,宁王瞧见曹兴朝那凝重的神色,就微微坐直了身体。
“都下去罢。”
抬手挥退了殿上那些舞姬,他挑眉看向曹兴朝:“出了何事,怎么如此凝色?”
曹兴朝几步近前后,将手里封了蜂蜡的密信往宁王方向送去,“九爷看看,是北边来信了。”
宁王当即放下手里杯盏,直接将密信拿过来,用火烤去封口的蜂蜡,将里面信件取了出来。
他一目十行的看完后,就直接递给了曹兴朝。
“看看真假。”
曹兴朝接过那两页纸,仔仔细细的挨页看完后,沉思起来。
一张是刘老三的,另外覆着的那张,竟是她的。
着实有些不可思议,九爷之前不是她已经暴露了吗?可如今都过了年了,她人不仅好生生的活着,竟还能传消息过来。若说这信件是真的,他一万个不信。
“九爷慎重,这定是禹王爷的疑兵之计。”
宁王抬指弹了下杯盏,眯了眯眸:“我心里有数。你先确认下,那刘老三到底可不可信。”
“自是可信,他老娘孩子皆在我手心里攥着,由不得他不可信。”
听他说的十分肯定,宁王就点点头,突然又问:“老七当日怎么突然给她安排到辎重营里了?就这般巧?”
曹兴朝看了眼信件,就道:“按刘老三的说辞是,应是那护卫首领嫌她脚程慢,这方将其安置到辎重营,让其坐着骡车走。后来中途遇上了林中野猪袭击,大概是禹王爷怕她出了意外,又特意让人将她召了回去。”
宁王爷饶有意外的挑了挑眉。
曹兴朝就道:“就是因她关键时候救下了刘老三,那刘老三方觉得,她应是没背叛您。”
“是在他表明身份前,还是表明身份后?”
“表明身份后。”
说到这,本来坚信不疑她可疑的曹兴朝,也有了几分迟疑,难道她真的还值得相信?
“九爷,或许当真如您之前所言,她是不敢背叛您的罢。想来也是,当年若不是您好心赏她口饭吃,她早已冻饿死路旁了。她大概也会时刻牢记您这救命之恩。”
“她敢背叛?”宁王拎过酒盏慢悠悠晃着里面酒汁,上扬起眼尾笑不达眼,“她有几个胆子,不怕被我扒了皮。”
“那她这信中内容……”值不值得信?
宁王懒散的饮过口酒,方道:“我信她,却不信老七。不过密信所述也不容轻视,你还是排查下,看府上那叫王慈的管事,究竟是不是钉子。”
曹兴朝迟疑:“那王慈,是王公公的乡里……”
见宁王斜扫一眼,他忙道:“那我这就去寻王公公说明内情,让他与我一道排查。”
两日后,曹兴朝面色难看的过来禀告,那王慈跑了。
“没用刑?”
“没有。”
曹兴朝脸色难看,怕打草惊蛇当然也有顾忌王公公这一层的关系,所以他只是试探几番,并未加之刑罚。
哪里料想没过三日,对方竟不声不响的跑了。
若说其不是做贼心虚,怕谁也不信。
宁王笑的冷嘲:“你大概是生意做久了,事事都要求个圆滑周到。兴朝,八面玲珑也得分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