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臣让父皇失望了。只是让儿臣为了江山而舍弃她,儿臣委实做不到。”
“你当真决定了,不后悔?离皇位一步之遥你弃了,就不遗憾?”
“遗憾自是有的,只是想想她还在,儿臣心里那点遗憾便也淡了。”
圣上不知何种意味看着他。
“自古以来,多情者臣,薄情者帝。做不了薄情的帝王,你此后便要北面长跪,称臣听命,你甘愿?”
“无妨。”宁王道,“大概儿臣就是个俗人,心也没法子那般硬。想到登了大位,身边却没了她,便觉得连御座都冷冰冰的,连富丽堂皇的皇宫都似是座孤城。想想那冷似铁的情境,儿臣就不寒而栗,那般儿臣即便坐拥江山,又有何趣。”
圣上看了他许久,方拍拍他的肩,让他起身退下了。
只是在他临去前,似玩笑的说了句,“见你如此执拗,父皇倒真有些容不下她了。”
这句话让宁王脊骨陡然生寒。
直到上书房的两扇殿门再次关上,圣上方长叹着收回了目光,闷咳两声后让屏风后的人出来。
“如何,你可还是先前的答案?”
禹王稳了心神,回道:“儿臣只想带多多走。”
圣上摆摆手,耷着眼皮靠着椅座,没有说话。
禹王立于御案前,面上沉稳,心里却纷乱。
明明想着她死活与他再无干系,可此刻就是忍不住的去想,父皇后头那话,究竟是不是玩笑。
上书房里陷入了寂静,连沙漏走动的声音都清晰入耳。
正在他思绪有些乱时,御座上的父皇突然唤了老太监近前,嘱咐着多派些暗卫在城郊十里外候着。
他心里莫名一突,似有预兆般抬了头,就恰见他父皇不露杀机的落了声:“待她出城十里,就杀了。路上但凡有他人阻拦,刀剑无眼,生死不论。”
浑身的血液好似停滞,明明父皇未言及所杀之人是谁,可他就是很清楚的知道,必定是她。
老太监领命退下去的时候,他双膝已经重重跪下。
“父皇,儿臣可以带她离京。”
话音一落,上书房里寂静无声。圣上闭眸养神,不带反应,犹似未曾听到他的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