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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崇德差点没有忍住。

边上的高修文已经彻底吓破胆子了,他还没见过他爹这么低三下四地跟人说过话。直觉告诉高修文,不管今天先生原不原谅他,他的下场都会很惨。

而且经过这件事之后,他在家里可算是彻底没了地位。

高修文瑟瑟发抖,一个字都不敢说,可伏低做小的这些事情总得有人做。一般如高崇德这般的官老爷,管人管多了总是会带有一股自命不凡的高贵感,让他们去求人去跟人道歉比割他们的肉还要难。但高崇德就是高崇德,被人这么下了脸面后,还能赔着笑脸继续跟张先生说话。他也是料定了张先生不会真的把人赶出去。两家人都是县城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闹的太开了,以后见面难免尴尬。

这也是高崇德的底气。

学堂里头,邓季文也在说这事儿:“你说那个高崇德已经进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他该不会对我们先生动手吧?”

顾准无奈地看了看他:“又在胡说了。”

“怎么胡说了?像高家那样跋扈的人家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想想那高修文,一开始进学堂的时候不也处处跟你作对么?故意撕坏过你的功课,还带着几个人捉弄你,差点把你推进池塘里面,天儿还下着雪呢他就把你往池塘里面推,显然是想要你的命。所谓有其子必有其父,他小小年纪便已经如此恶毒,可见那个高崇文定更胜一筹。”反正邓季文不喜欢这一家人,说他仇富也好,说他睚眦必报也罢,反正他就是一看到高家人就不爽,“真想进去看看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邓季文是没有这个机会了,不过顾准不一样,他借着收功课的名头,跑去观望了一趟。

本以为去了门口就会被撵出来,不曾张先生竟然一点都没避讳,直接让顾准进去了。

反正张先生是不在意多一个人看高家的笑话的。

高崇德刚刚还在说着好话,一看到顾准进来之后立马就歇住了。

高修文更离谱,直接仇视顾准。

张先生不轻不重地冷哼了一声:“嘴上说的那么好听,看你这样子也知道你仍不思悔改,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修文!”高崇德怒斥一声。

高修文不情不愿地收回目光,甚至还低头跟张先生道歉了:“先生,都是学生的错,学生下次定然好生学习,绝对不会再与诸位同门师兄弟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