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元与大梁做生意实乃下下策,大梁的盐卖给他们的价格可不算低。倘若不知内情也就罢了,偏偏乌恩在京城的时候被告知,大梁竟然有了新的制盐之法,如今得来的精盐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常言道物以希为贵,可如今盐已经不再稀有,凭什么大梁还要以高价卖给他们?这世间,不仅仅是商人逐利,就连乃仁台这样的大汗也一样要为了这些点利益费尽心力。
所以他们费尽心思地将顾准从京城“请”了过来,就是为了从他口中得到秘法。不过如此大费周章来也并非不值,倘若他们真能掌握制盐之法,那么从此往后他们都不必再受制于人。
得知乌恩的意图,吴承安立马愤怒地跳了起来指着对方的鼻子骂。
真是好不要脸的一群人?
要东西要得这么理直气壮,哪有半天正派之风,蛮夷就是蛮夷,令人不齿!
他言辞激烈,宁死不屈,然而他愤慨之后,顾准却一声不吭地答应了。
干脆到连乌恩都觉得不可思议。
顾准重又点头:“我是答应了,可是那东西不是一天两天便能做出来的,需要些时间。”
乌恩得了准信,心里也宽慰了些,和颜悦色地道:“好说,你若是想要什么直接同守门的人说就是了,他会将你的要求转告于我。”
顾准再次颔首。
乌恩走走后,吴承安一直在痛骂顾准。
他之前不知,原来的制盐之法竟然是顾准弄出来的。可即便这法子是顾准想出来的,也不该这么随随便便就答应了人家。这可是他们大梁的东西,就这般送给北元这帮鞑靼人,跟卖国有什么两样?
顾准听着也有些来气,懒懒地掀开眼皮:“若不是我应下,你以为咱们如今还有命在?”
吴承安梗着脖子:“我是宁死不屈!”
顾准鼓掌,嘲讽道:“好志气,要不要我现在便让乌恩过来,告诉他你宁死不屈,看看他愿不愿意成全你?”
……吴承安可耻地怂了。
他是出身富贵的大少爷,还没建功立业呢,如何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