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坐在身边之后,皇上果然高兴了一点。
他想, 这就是允之跟别人的不同了,他给别人赏赐的时候, 别人会拉拉扯扯推脱许久,他让别人做身边的时候,别人也是推三阻四不敢坐,。他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妖怪,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皇上自问平日里还是比较平易近人的,怎么那些人就是不敢亲近他呢?
想到这儿, 皇上脸色又和缓了许多:“朕听太子说, 允之你这些日子心情不佳?”
顾准怔住,旋即想明白,这应该只是太子为了见他安抚圣上的说辞。
这对父子俩,还真是别扭至极。
顾准索性承认,道:“回圣上,微臣近来是遇上了些不好的事。”
“怎么了?难不成是翰林院有人欺负你?”皇上因为二皇子的事正觉得对不住顾准,这会子若是真有人敢欺负顾准的话,皇上没准会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顾准瞬间就想起了石侍讲。
可惜了, 多好的机会呀。若不是顾忌着他在圣上心目中的形象,顾准真恨不得好好说一说这位石大人。只可惜他不能,顾准想了想,便也找到了另一番话:“并没有,只是前些日子微臣的师父来了信,说冬日天寒,他在外头巡视时受了凉,回了官舍之后病了好些天。”
“受凉?什么时候的事?如今可好了?”皇上急忙问道:
顾准摇摇头:“如今也不知是什么个情况,那封信应当是半个月之前写好的,昨儿才送到了京城来。”
皇上被这件事移开了心神,暂时把自己儿子的那些糟心事抛到了脑后,露出担心的神色。但是他又不肯承认他担心李况,担忧过后又略带嫌弃地同顾准道:“你那师父就是个闲不住的人,旁人到了冬天恨不得一直缩在屋子里头不出门,偏他乐的跑东跑西的,也怪不得他受凉生病了,真是该!”
顾准无奈地笑了笑。
皇上骂完了后,话又软和了一些:“不过,他这一把老骨头也确实不容易了,也就比朕年轻那么一点儿,近些年朕都感觉力不从心了,更何况是他。”
顾准觉得好笑,他觉得他师父的身子骨比圣上可结实多了,不过这话他亦不敢说,反而附和着:“师父从前就说圣上一向健朗。”
“那老东西还会说这样的话?”皇上不信。
顾准道:“圣上,您是不是对微臣的师父有些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