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仔细想来,苏家在京城的靠山也不是一个没有,宫里的苏嫔娘娘多少还算是个靠山。家中遭逢大难,也是多亏她接济,才能衣食无忧。虽说娘娘如今降了份位,但是情分尚在,只要她还待在宫里头,便还有让皇上回心转移的可能。
如今家里头的人心心念念的都是苏嫔复宠,也不问没了儿子的苏嫔愿不愿意同圣上冰释前嫌。
苏墨言劝不了已经陷入魔怔的苏家人,他默默地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年后就启程离开。
临走之前,苏墨言特意去见了一下他的旧友们。世事难料,如今苏家倒了,苏墨言的朋友也所剩无几了。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不用猜他也知道。所以苏墨言这回找的人并不多。
不过顾准那儿,却是少不得的。
苏墨言挑了一个日子,特意叫来顾准跟沈元彻来酒楼,算是喝了一杯饯行酒。
苏墨言坦言:“我这一走,也不知何年何月还能再见,顾兄同世子爷好生保重。我也没有别的请求,往后若是得空,不妨多给我写几封书信。”
沈元彻被他说的挺难受的,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转头就给他满上了酒:“瞧你说的是什么话?咱们也算是这么久的交情了,难不成还会吝啬写给你的几封书信?你只管过去当官儿好了,什么时候把你那小县城治理好了,回头我们再相聚。”
顾准默契地举起了酒杯。
三个人碰了一下,像之前的离愁别绪都撞碎在这酒水之中。
除了这点舍不得,苏墨言也并未觉得此番安排有何不妥。他从前就想离开苏家独自出门闯荡,如今苏家的结局虽然惨烈了一些,但还留着微末的希望。只要他好生当官,以后未尝没有起复的可能。
唯有离开京城,才能实现他的抱负。
三个人聚在一块儿,便是什么都不做也叫人高兴。沈元彻最是能说的,高谈阔论了一番,将苏墨言最后那点伤感都冲散了。喝了好一会儿的酒,分开时,独独留下顾准一个人是清醒的。
“还真是……”顾准看了一眼倒下的两人,“不能喝酒还喝那么多做什么?”
这两人喝起酒来好似自己有多海量,没成想几壶下去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