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大概是气狠了。
江安遇想,裴应声有什么可生气的呢。两个人这样的关系,即便断的时候也体面,皆大欢喜。
不正是裴应声最乐见其成的。
“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么,我已经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你了,江安遇,”裴应声带着些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果你还不知足,不如你把我的命拿走好了。”
衣料摩挲的声音传来,江安遇的动静大了些。他昂首,努力把泛红的眼角憋回去。
到底是谁不知足?
这样就已经足够低声下气了吗?
他用十年时间的委曲求全,证明两条平行线确实无法相交,如果明明知道这件事是错的还要继续下去,那是爱的盲目,是飞蛾扑火,是自取灭亡。
更何况他现在早已经没有当初滴水石穿的勇气,裴应声也不是那块能被他撼动的石头。
怎么反而现在说他不知足了呢。
长时间的沉默让人窒息。
江安遇转身,眼角的湿意早已经蒸发殆尽,一如昨日薄情的神色足以让裴应声慌张,“明天,我,要看到,师兄。”
裴应声短暂地愣了一瞬间,所以他说了那么多在江安遇这里,仍然抵不上一句‘师兄’。
失落发了疯占据理性的主导地位,裴应声眼睁睁地看着江安遇的背影消失在他面前,紧接着是难耐的疼意和辛酸。
“你是真的没有心。”
两个人坐上车那一瞬间,车里的气氛骤然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