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杂乱的脚步声,裴应声想,他们家的小朋友跑的真快。
从小就跑得快。
他要追不上了。
裴应声神色片刻的恍惚,站不住似的,在原地晃了下。他掂了掂背上的秦墨,咬着舌尖,哼着哄江安遇睡觉的那首民谣,声音沙哑着,却依旧温柔。
直到终于看见那一群人朝着他奔过来,他精疲力尽地,本能地把秦墨放在地上,然后退出人群,看着那一群专家把秦墨放上担架,看着小朋友因为奔跑过于潮红的脸色,他似乎在人群里找着什么。
裴应声想,大抵是赵一究?
或者是崔书?
男人失去平衡的那一刻,忽然庆幸地想,如果没有他,阿遇是不是,就不会做噩梦了。
可耳边最后听见的,是江安遇那一句:小叔。
任凛然的车在跨江的吊桥上超速地狂奔着,副驾驶上的崔书神情困惑却又冰冷疏离。
“所以你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到底为了什么呢,为了带我走?”
崔书从来看不透任凛然。
“你在秦墨的病房里放火,可秦墨跟你有什么过节呢?”崔书终于忍不住,侧眸,看着他身边这个越发让他陌生的男人。
“如果裴应声死了,”任凛然神色几近癫狂,“如果裴应声死了,我就是裴绍唯一的儿子,裴家那些东西,全都是你的!”
“他那么爱江安遇,他不会看着江安遇死的!”
崔书恍惚明白,原来连裴应声的爱也人人皆知,藏无可藏。
“可你问过我想要那些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