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听秦晞说道:“反正再过几十年,陛下就可以到下面找我了,哦,若陛下的后院再不理理清楚,只怕也要不了几年。”
皇帝的泪意瞬间被憋了回去。
果然还是他的相父。
而此时齐府已经乱成一团。
“你说什么?!岑氏从山庄里失踪了?!”封玉怡对着自己派上山区打探消息的人大发脾气,“她一个产妇!弱女子!如何能从深山里逃脱?”
“玉儿莫慌。”齐宏博牵起她的手,“岑氏这一支早被岑家族除,她远无叔伯近无兄弟,只怕是自己偷偷逃了。”
他揽着封玉怡的肩膀:“那山深林野的,又才下过暴雨,她能跑到哪儿去?我这便命人去将山封了,寻一寻林中野兽的踪迹。”
齐宏博面向生的俊朗英武,因常年习武,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刚毅。
然而这么个看上去磊落光明的男人,却揽着外室,说着要嫡妻去死的话:“别生气了,没看好岑氏的下人,拉出去打一顿便是;那岑氏自己不安分,非要逃,在山里撞上野兽被吃了,也是她活该。”
封玉怡这才由怒转喜,一双眸子艳光流转,琼鼻樱唇,好一个国色天香的富贵美人:“一定要让人仔细找。”她娇声娇气,“虽然是她亏欠我在先,但如何也不能叫她一个女孩儿曝尸荒野,不然到了底下,岑阁老与之父女相见,该多伤心呀。”
封玉怡掩着红唇娇笑。
齐宏博挥退下人,亲昵地点点她鼻尖:“你呀,这么促狭。”
“我就是这么促狭,宏郎知道的,我跟那些世家贵女不一样,她们不敢说的,我说,她们不敢做的,我做。”封玉怡高高抬起下巴,“她们就爱装模作样,假清高,端架子,那伪君子做派真真是笑死个人了。”
“归根究底,她们都是靠着男人过活,才非把自己弄成表面贤惠背地恶毒的样子。”封玉怡咬着情郎的耳朵,“我不一样,若是你哪天不喜欢我了,我立马转身就走,绝不回头;但若你还喜欢我,那哪怕前头隔着刀山火海,我也会为你闯过去。”
齐宏博连声不敢,与封玉怡笑闹一阵,把岑瑶的失踪完全抛之脑后。
末了,他才搂着封玉怡说道:“等过两天岑氏的死讯传开,我便把她嫁妆里那几处好地段的铺子转到你名下。”
封玉怡高高兴兴地收下他的好意:“天渐渐凉了,我方才瞧见她库房里还有好几条皮子,明日拿来我给你缝条大氅。”
就在二人兴奋地讨论该如何瓜分岑瑶嫁妆的时候,岑瑶醒来了。
她以为自己这一睡便不会再醒。
能在死前看见父亲的幻影也算满足。
岑瑶望着头顶陌生的床帐,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手往小腹上一摸,孕肚已经消失不见。
果然是死了吗?
岑瑶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
只觉得整个人都放空了。
就在这时,床帐微微抖动,旋即一只手伸进来,把床帐掀开,挂在一旁。
“醒了?”
岑瑶循声望去:“父亲?”
秦晞冲着她笑了笑:“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岑瑶摇头,一张嘴,眼泪就先掉了下来:“父亲......女儿不孝,我......”
“慢慢来,别着急。”秦晞被她哭得心神难宁,胸中胀满酸涩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