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晞了然。

他抬手把小公主的头发从皇帝的魔爪里拯救出来：“这条路会很难走。”

“安阳不怕。”她大声应答，“他们不想让安阳做储君，不过是因为安阳身为女子罢了。”

“哦？”秦晞来了兴趣。

安阳公主抬起那双稚嫩的眼睛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安阳十分仰慕岑师叔，她为天下女子寻到了一条生路，但这还远远不够，那些人今日能以安阳的女子之身为借口，反对父皇立我为储，明日就能推翻所有的女子书院，将女人们重新锁回后院里；若是安阳为储，将来为皇，安阳愿求岑师叔辅弼左右，为天下女子表率，求得世间公正之理！”

小小的女孩儿目光灼灼，皇帝满脸自豪，连声夸赞说不愧是他的女儿。

秦晞对安阳公主的这番应答也是十分满意。

换好了见客的衣服，在侧间等待的岑瑶与岑谨信二人这时才被秦晞叫上来。

待二人向皇帝父女见了礼。

安阳公主走到岑瑶跟前：“师叔可愿辅佐安阳，为天下女子求一个公道？”

方才在侧间里已经将安阳公主的豪言壮语听入心中的岑瑶微微屈膝：“公主不弃，臣便不离。”

岑瑶既惊讶于安阳公主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志向心胸，又感激她愿意允诺给自己一个机会。

见岑瑶答应，安阳公主雀跃地小跳着跑回皇帝身侧，伸手拉拉皇帝的衣袖：“父皇，师叔答应我了。”

“安阳真厉害。”皇帝捏捏女儿的脸蛋。

他笑嘻嘻地对秦晞说道：“相父，这下子，您可愿意收下这个学生了吧？”

“陛下已经将公主教导得很好了。”

“哪里哪里，朕就算再修炼个一百年也比不上相父手狠心......咳咳咳，深谋远虑啊。”皇帝盯着秦晞凌厉得能从人身上把肉剐下来的眼刀，及时改了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总感觉自己年轻时候被秦晞反复揍过许多次的屁股又开始隐隐作痛。

皇帝尬笑着强行转移话题，他的眼神四下乱晃了一阵，终于落在岑谨信身上，一拍手：“哟，这就是小谨信吧？都长这么大了，来，上前叫朕好好瞧瞧。”

岑谨信看了秦晞一眼，后者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他走上前去，才梳好的头发被皇帝一把揉乱，侧颊的发丝散下来，细碎地落在脸上根根分明。

“这孩子真是越长越像相父了。”皇帝感叹一声。

好在这小孩儿机灵，没照着他那个又蠢又毒的亲爹的样子长，不然相父怕是不会将他的性命留到现在。

为了避免自己被孙子长相辣到眼睛偷偷做了手脚的秦晞：......

站在皇帝另一边的安阳公主好奇地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半脑袋的岑谨信，只觉得这个小哥哥是自己今天见到第二漂亮的人了，皇帝注意到女儿晶亮的眼神，脑瓜子一转，对秦晞大声说道：“相父，不如把你家谨信许给咱们安阳吧！”

岑瑶一愣。

秦晞忍不住以手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