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着齐老将军的秦晞被哽了一下,他变换手势,齐老将军的亡魂立马流下两串血泪,嘤嘤呜呜地鬼哭起来。
齐宏博也哀嚎着从宗室之中指认出了挑唆自己来敲登闻鼓的那个郡王,他跪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想要冲到皇帝身边:“陛下!陛下!是他,就是他要我来打断安阳殿下的立储大典的,都是他让我做的!”
卫兵立马上前将齐宏博压在地上,他挣扎着,用糊满泪水的老脸挂上讨好又谄媚的笑容看向皇帝。
皇帝的视线从齐宏博脸上飞速滑开,想要搞事情的郡王急得跺脚,立马跪下来向皇帝表忠心:“陛下明鉴!臣绝对没有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齐家二郎心思歹毒,想必是为了拉臣下水才故意这么说。”
“哦?”皇帝四下看了许久,都没找到他家相父的影子,“郡王何时与齐二郎有过冲突,朕怎么不知道?”
郡王一时语塞,结结巴巴地说自己是去吊唁齐老将军的时候跟齐宏博起过冲突。
安阳公主状似好心地说道:“好歹老将军也是齐二郎的亲祖父,王叔在人家亲祖父的葬礼上与他生事实在是不妥当,也忒小心眼儿了些,难怪他要记恨你呢。”
郡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他浑身都疯了一样地颤抖,原本轻视安阳公主的心思再也不敢升起半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像他这样的人,也只有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小命是捏在别人手里的时候,才会安分下去。
岑瑶心里无端地冒出了一句话,她仔细品味,发现这句话竟像是父亲就站在自己身边,用那种令她心安的声音慢慢说出来的一样。
可当她抬眼去寻,又没法找到秦晞的半点踪迹。
皇帝大手一挥,把跪地请罪的郡王,和疑似疯癫的齐宏博都先关押进天牢之中,等立储大典过后再行处置。
当卫兵把地上的齐宏博拎起来的时候,他不停地挣扎着想要摆脱卫兵的钳制,他看见站在安阳公主身侧的岑瑶,双眼一亮:“瑶......”剩下的话全都没能出口,他的嗓子突然没法发出声音了。
齐宏博更加惊恐地用指甲去抓挠自己的脖颈,双眼瞪得眼珠都快要掉出眼眶,他大张着嘴用力喘气想要发出声音。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跪地的老将军的鬼魂渐渐化作星点消散。
秦晞看见原本跟在安阳公主身后的岑瑶不知为何又折返回来,身穿女官服饰的岑瑶站在被卫兵抓住的齐宏博身前,齐宏博双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彩。
虽然没法发出声音,但秦晞一眼就知道这糟心的贱人一定又是在妄想着些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岑瑶一定对他旧情难忘啊之类的恶心念头。
秦晞被做出这番猜测的自己搞得一阵恶寒,他有些不放心地从宫墙头轻轻落到墙脚。
岑瑶站在齐宏博跟前:“我从前真是蠢,竟然看上你这种没出息的贱人。”
听见岑瑶这句话,齐宏博一下子愣住,而秦晞则是满意地停下脚步,双手负到身后假装自己是在看风景。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齐宏博,当初在你想要算计我性命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的下场?”岑瑶望着曾经的枕边人,那张陌生又丑陋的脸,心中忽然一阵轻松。
她明明怀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孩子,却被齐宏博污蔑成与人私通来的孽种;她曾经以为自己遇到了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却差点不明不白地死在荒郊野外的山庄子里;她曾经说服自己,只要上天能还父亲给自己,那她就愿意放下一切对于齐家人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