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道宗年轻一辈的修士们其实都没有见过“祝真人”,他们大多只在师兄师姐或者师父师叔的口中听说过这位宠女儿没下限的金丹真人。
通常随之而来的,还会有一句千万不要去招惹祝霓欢的叮嘱。
但年轻的修士们总是心高气盛,又常年不见祝真人在宗门内现身,于是便将师长的嘱咐抛在脑后,又因为不管他们如何在背后造谣,都不会被师长管教,于是这些不知“镜花真君”为人之险恶的年轻修士们,就愈发地轻狂了起来。
跟纪真真最为交好的付子淳就是这些年轻人里一个格外突出的例子。
他根本没能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自己的双腿轻得几乎稳站不住,握在手中的长剑也突然变得格外沉重,他说一个剑修,却在这一瞬间没法再握住被视为半身的宝剑,任由它哐啷啷地摔在地上。
“……啊?”付子淳举起皱巴巴干瘦瘦的双手放在眼前,他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没法发出,一张嘴,掉光了牙的口中便有口水不受控制地滴出。
旁边的人见方才还意气风发的付子淳在转瞬之间变成了这幅模样,纷纷不安地往后退出一片空白地带,他们脸上的不屑和轻视都还没褪干净,就一下子变成了惶恐的神情。
修真者向来都是以强者为尊。
因为祝霓欢注定无法突破金丹,所以这些未来有可能会突破金丹的修士们对她的存在尽是鄙夷;但与少女站在一起,根本无法看出境界深浅的那个男人显然要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更加强大,于是乎,方才还在咄咄逼人,要祝霓欢交出避毒珠的修士们,全部都失声了。
荀英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祝真人,这位付师侄乃是凤来峰长老唯一的孙儿,您若觉得他冒犯了您,对他稍作惩戒便是,还请勿伤其性命。”
“凤来峰?”秦晞脑袋一歪,疑惑地看向祝霓欢。
祝霓欢耸耸肩:“谁晓得那是什么犄角旮旯的小破地方。”
“鄙人记得,远道宗有五峰是由金丹真人镇守,可这五峰之中,并无名为‘凤来’者呀。”他眉眼空幻出尘,落在荀英等人眼中,却满是高高在上的无视和鄙贱。
这让这些向来都是鄙视着旁人的修士心里很不舒服,但如果要他们在秦晞跟前挺起胸膛,绷直脊背,又似乎太过为难这群本质上就是欺软怕硬的家伙。
而秦晞很清楚这一点。
他稍微放出些威压,便无一人敢抬头直视他们父女。
就连在远道宗中一直被捧着的,不世出的天才人物——荀英,也躬下了腰,微微垂头以显示自己的顺服。
“哧。”秦晞对修士们指指点点,“霓欢,可瞧见了么?”
“爹爹,你要让我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