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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母心里同样不太痛快,半个时辰以前聂慈还是她的儿媳,待她恭谨谦卑至极,这会儿和离书一到手,便换作另外一幅嘴脸,让她无比憋闷。

“聂慈,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之所以提出让三名老师傅前往聂家瓷窑,是不想让舒棠受伤,要是你不愿意,就别想从我们孙家拿到半点好处!”孙泽生厉声呵斥,末了用手捂着胸口,不住咳嗽。

“既然孙公子不同意我的提议,那我和母亲便带着舒棠告辞了,聂家到底养育了舒棠十年之久,想必她也不会枉顾父母恩情,主动登门受人轻贱。”

聂慈睨她一眼,“对吧?舒棠。”

颜舒棠木愣愣的颔首。

事已至此,聂母也明白和离一事再也无法挽回,毕竟本就是孙泽生行为不检,先与慈儿成婚,又引诱了舒棠,现在还想用她女儿的血做药引,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眼见着聂家三人即将迈出门槛,孙母急得满头大汗,她忙冲上前,拦住聂母的去路,强挤出一抹笑容道:

“聂夫人,有话好说,您先别急着走,我们好好商量商量如何?”

聂慈出言拒绝:“不必劳烦伯母,等你们想通了,再去聂家送信也不迟。我房中的物什会派人取走的。”

如今聂慈已经不再是孙府的媳妇,她执意要走,孙母也无法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连廊尽头。

砰地一声巨响,孙泽生摔倒在地,剧烈的疼痛与他胸臆间的怒意掺杂交织,使他原本俊美的面庞变得格外扭曲,配上苍白的面色、斑驳的药汁,看起来比厉鬼也强不了多少。

孙母和嬷嬷连忙将孙泽生搀扶到床榻上,低声安抚道:“泽生,娘知道你看不惯聂慈的做派,可偌大的昌州城内,阴年阴月出生的女子只有二人,一个是聂家的亲女,一个是聂家的养女。你体内的蛛毒本就损伤根基,要是再拖延下去,恐怕会有碍寿数,你总不能让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耳畔响起孙母低低的啜泣声,孙泽生咬紧牙关,过了许久才道:

“聂家想要几名老师傅前往瓷窑坐镇,我们允了她便是,反正以聂家如今的境况,只配烧制一些不入流的器皿,就算有老师傅手把手传授,也难改颓势。再者说来,那些师傅终究是要靠着孙家吃饭的,绝不可能将独门秘技告知旁人,即便呆在聂家瓷窑十年,也不会让聂慈称心如意!”

“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