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母借着端起茶盏的动作遮掩自己眸底的不满,她缓了片刻才道:“老爷,隐泉虽说烧出了上品瓷器,却不代表与慈儿有关,慈儿临走前不是说过吗?她想去窑口当个管事,管事不会插手烧瓷的过程,你也不必把功劳归到女儿身上。”
自打孙家将三名老师傅送到了聂家瓷窑,舒棠日日都得前往孙府取血,她身子骨本就孱弱,每次回府时站都站不稳,那副憔悴虚弱的模样让聂母心疼不已,同时对聂慈也难免生出几分愤怨。
“要我说,你就不该由着慈儿胡闹,趁早把她接回来才是正理。”聂母皱眉说道。
“先前我已经答应了女儿,只要她自己能受得了这份苦,我不会强行把她带回来,若是此时食言,慈儿该怎么想我?”
聂父将信纸折好,小心翼翼放回信封内,也没再与夫人争辩,径自往外行去。
“你要去哪儿?”
“去清风楼报名,参与今年的赏瓷会。”
说话间,聂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连廊尽头,而刚来到堂屋准备给长辈请安的颜舒棠,恰好将这话收入耳中。
少女眸色暗了暗,佯作无事地走到聂母身边,屈膝问安。
聂母急忙拦住颜舒棠,佯怒道:“近段时间你一直都在采血,本就虚弱,也不必拘泥于这些虚礼,娘知道你孝顺。”
颜舒棠抿紧唇角,柔柔一笑,看上去格外无害。
“娘,刚刚我听爹爹说,要参加今年的赏瓷会,可是家里的三座瓷窑,最多只能烧制出来中品瓷器,送到赏瓷会怕是有些不妥。”颜舒棠叹了口气,仿佛很是担忧。
“你有所不知,你爹之所以想参加赏瓷会,是因为隐泉那边送来了一封信,说前几日瓷窑开出了难得的上品瓷器,你爹太想恢复聂家的声名,才迫不及待地着手准备。”
颜舒棠自幼时起便来到聂家,这么多年的相处让她十分了解聂母,也看出了聂母不太赞同丈夫的举动。
她压低声音道:“女儿觉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凭信上寥寥数语,根本无法判定瓷器的品相,若是能亲自瞧上一眼,咱们就就不必再提心吊胆。”
聂母不由颔首,“等我找个时间,再跟你爹爹说一说,总得先把上品瓷器拿回府,再去参加赏瓷会也不迟,否则,若是瓷器品相不佳,咱们聂家恐怕又要颜面扫地。”
颜舒棠露出关切之色,心内却转过无数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