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母十月怀胎生下聂慈,其中辛苦自不必提,不求后者以命换命,似羔羊跪乳一般全心全意侍奉,但求她拿出一道瓷方,便能救下自己的生身母亲。
若是聂慈胆敢拒绝,势必会成为众人眼中不孝不悌的畜牲,为世人所不齿。
颜舒棠正是想将聂慈架在进退两难的关隘,让她无从选择,只能乖乖交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聂母嘴唇颤颤,迟疑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若我装病的话,你父亲肯定请大夫前来诊治,万一被发现端倪,非但拿不到琼琚的制法,还有可能惹出乱子。”
“我们可以请信任的大夫代为诊治,只要安排得当,绝不会出问题。”
自打和离以后,聂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性情淡漠到了极点,要是不以孝道为刀,根本不能从她身上刮下肉来。
颜舒棠用力咬着舌尖,泪珠扑簌簌往下落。
看见养女红肿的眼眶,聂母到底没说出拒绝的话,点头应允此事。
“舒棠,就算你拿到了琼琚的方子,孙泽生也不是良配,你打算如何是好?”
纤长浓密的眼睫轻轻颤动,颜舒棠沉默许久,才给出答案:
“如果孙泽生不知悔改,就证明我与他夫妻缘淡,注定了要分开。”
早先聂慈和离时,聂母胸臆间充斥着怒火,觉得是女儿不懂事,才会罔顾聂家的名声,主动对夫家提出和离。
但如今受苦的换成了颜舒棠,聂母再也顾不上那些有的没的,心里只剩下疼惜。
晌午时分,聂慈正在仓房内拉制瓷胎,徐管事火急火燎的冲进来,面上满是担忧。
“聂慈,城里出事了,你娘患了急症,接连昏迷了好几日,你爹实在放心不下,才派人往这边送信,你快回家看看吧。”
聂慈边擦拭手上残留的瓷土,边叠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