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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聂父言语中的坚决,颜舒棠低着头,遮住自己微微勾起的唇角。

“父亲,那人正是住在清风楼里的行商,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耗费了许多银两才换来了这株天山雪莲,可那名行商并不缺钱,即便咱们将整个聂家拱手奉上,他都不会看一眼。”

颜舒棠说到此处顿了一下,怯怯看了聂慈一眼,随即闭口不言。

有时候将事情说的太透彻,反倒会引人怀疑,还不如点到为止。

聂父低声喃喃:“那位行商据说是为了寻访瓷器才来到昌州,可琼琚虽说珍贵,却远比不上天山雪莲,这、这可如何是好?”

突然间,聂父好似想到了什么,面色瞬间变得灰败。

对瓷器商人而言,比上品更贵重的,是烧瓷的法门。

琼琚瓷品相极佳,强出孙家的霞照数倍,也许瓷方本身的价值相较于天山雪莲稍显逊色,但只要握在手中,就能源源不断烧出难得的上品。

聂父转过身,面向着聂慈,他张了张口,半晌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作为父亲,聂父很清楚女儿有多在意琼琚的瓷方,当初因为这道方子,与她娘争辩过数次,如今让她交出瓷方,必定会伤了孩子的心,但妻子的性命却不能不顾。

也不知过了多久,聂父终于做出决定。

“慈儿,为父想用琼琚的瓷方换取天山雪莲,给你母亲治病。”

颜舒棠站在博古架附近,偷眼觑着聂慈,心底翻涌的幸灾乐祸几乎快满溢而出。

聂慈不是看重琼琚吗?那就让她尝尝被迫将心血拱手让人的滋味。

那种痛苦与不甘,足够让聂慈铭记五内,终此一生不敢或忘。

若是她没猜错的话,聂慈肯定会出言拒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