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慈的目光从赵王移至颜舒棠身上,她眼底蕴着浅淡的笑意,如同枝头新绽的花蕾,可这副模样看在颜舒棠眼里,却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让她仓惶不安,恨不得立即逃离此处。
“您身边的棠夫人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即便不是骨血至亲,但那份情谊却做不得假。”
话落,聂慈再度往前行去,将手中的杯盏塞给颜舒棠,扬声道:“好妹妹,这杯酒是姐姐亲自给你倒的,咱们许久未见,你总不会拒绝吧?”
颜舒棠脑袋嗡得一声响,额间也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知道,聂慈恐怕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否则也不会将这杯加了料的药酒送到自己跟前。
当着赵王以及诸位宾客的面,颜舒棠无论如何都不能出言拒绝,她面色煞白,指尖不断颤抖,仿佛端不住小小的杯盏。
“瞧我这记性,都忘了棠儿的腕骨受过伤,使不得力气,这样吧,姐姐扶着你,免得浪费了王府佳酿。”聂慈笑吟吟道。
原本颜舒棠还想把杯盏扔出去,但聂慈的手仿佛铁钳一般,力气大得惊人,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将酒水倾倒在地。
聂慈握住颜舒棠的手,将杯盏挪至女子面前,可后者却紧紧抿着唇瓣,半晌也没有开口。
“妹妹怎么不喝?难道是觉得这杯酒有问题?”
赵王自幼在深宫中长大,看到颜舒棠慌乱心虚的神情,已经猜到了几分。
男子俊朗面庞露出不耐之色,打从第一次见颜舒棠时,他便看出此女心机深沉,却没想到她的手段如此蠢笨,竟然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动手脚,一旦生出岔子,丢的可是赵王府的脸面。
赵王强压住心内的火气,摆了摆手道:“舒棠身体不适,先让她回房歇息,这杯酒稍后再饮也不迟。”
听到这话,颜舒棠不由松了口气,她眼眶略有些泛红,怯生生的望着尊贵无比的青年,本以为王爷会念在孩子的份上,斥责聂慈咄咄逼人的举动,哪知道赵王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唤来侍女,让她们将自己拖拽回了群玉阁。
看着颜舒棠狼狈十足的背影,聂慈垂着头,未曾言语。
等生辰宴结束后,满堂宾客尽数散去,赵王起身往外走,抬脚迈过门槛时,说道:“聂老爷,聂小姐,你二人随本王去一趟群玉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