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延轻轻嗅闻雪依身上的馥郁香气,低声喟叹道:“依依,我妈丝毫不顾及我们的感情,你却还在为她着想。”
雪依抬眸注视着面前的青年,眼底满是浓到化不开的真挚情意,她颊边浮起一抹晕红,小声道:“等我们结婚了,我和阿姨就是一家人,关心长辈也没什么。”
听到这话,魏叔延甭提有多感动了,当天晚上,他直接给聂南舟打了个电话,毫不留情的嘲讽:
“聂慈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愿理会,你把她留在身边,当心被她反咬一口。”
聂南舟揉了揉酸胀的额角,语气淡淡:“我的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妈!”魏叔延气急败坏,“我是为了你好,你和渔晓都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不要被聂慈蒙蔽了,她刚把鬼工玉球拿到手,转头便交给了博物馆,里面肯定有猫腻。”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前的聂延天真善良,而现在的魏叔延却精于算计,说出口的每个字都令人不适。
聂南舟觉得自己快被扑面而来的疲惫淹没了,她无声的叹了口气,直接挂断电话。
这会儿工作室的灯还亮着,聂南舟将房门推开一条缝隙,便看见养女伏在案前画样。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响声,让聂南舟焦躁不安的心绪逐渐平复下来。
打从把养女接回家的那天起,聂南舟便将她视为亲生女儿,即使两人之间没有亲缘关系,但这份感情却做不得假。
今天遇见的那对夫妻,要是真心疼爱小慈也就罢了,可他们的言行举止透露着极强的贪婪,显然动机不纯。
右手用力抠住门框,聂南舟深深吸气,无论如何她都会保护好小慈,不让这个孩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由于太过专注,聂慈并没有发现养母来过,她在纸上勾勒出山水的纹样,时不时修改一三,仿佛对手中的画作没有太大的把握。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聂慈换了一种全新的雕刻原料——玉石。
玉石与竹根的性状全然不同,质地坚硬脆薄,一旦纹样深浅设计的不妥,很容易在雕刻过程中出现意外,导致玉石整体碎裂开来。
手里握着鸡卵大小的碧玉牌,聂慈一寸寸感受着玉石的特点,这块籽料产自沱江,色泽纯正,触感冰润,肉眼几乎看不见瑕疵。
聂慈犹豫片刻,终于定下了自己要使用的雕刻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