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没那么恼了,收敛起满身杀气,探头唤道:“顾三水?”
许久,传来一声低低的答应,很是虚弱。
迟鹤亭心里打了个突。难不成饿一天,饿出个好歹来了?
顾渺缩在被子里头,听见他进来的动静,闷闷道:“你怎么才来。”
迟鹤亭:“……”
他掀开被子,看见烧得满脸通红的顾渺,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我若不来,你就任自己烧成傻子吗?”
顾渺一声不吭。
迟鹤亭连连叹气,打了水过来,蘸湿帕子敷到额头上,又把中午的汤给热了热,喂他一点点喝下,思来想去还是煎了几帖清热的药剂,不管有用没有一股脑儿端了过来。
顾美人焉了吧唧地靠在软垫上,来者不拒,给什么喝什么,照单全收,一副快要昏过去的虚弱样子,愣是看得迟鹤亭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他忍了又忍,还是委婉道:“……出门在外,要懂得照顾自己。”
顾渺瞥了他一眼,沙哑道:“遇见你之前,从没病过。”
迟鹤亭:“?”
合着还赖上自己了???
顾渺大约觉着有些冷,缩了缩脖子,又往被子里钻了点,才继续道:“昨日你将毒逼了出来,今日我就发烧了。”
越说越离谱。
迟鹤亭气笑了:“是是是,一命呜呼就省得发烧了。”
“这毒……”顾渺垂了眼眸,睫毛微微颤着,似乎心存彷徨,须臾,才抬眼望向他,轻声道,“以前也发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