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做过。”
“不是你做的?”迟鹤亭盯着摇晃的车顶,任思绪漫无地飘着,忽然间意识到了顾渺话里的意思,登时清醒过来,扭头再度确认道,“真不是你?我还找飞花阁问了,他们说玄宗据点里确实挂了一串串人头。”
“杀完人后把头切下来一个个串好,然后找条凳子踩着挂到悬梁上?”顾渺指了指自己,满脸莫名其妙,“我有病?”
迟鹤亭扯扯嘴角。他确实觉得这是赤蝶能做出来的事情,但瞧顾渺那睁着眼睛的迷惑样儿,浑身上下贴满了“无辜”二字,他又觉得有些荒谬。
“应该不是你。”
顾渺却和他想的不一样,反问道:“那是谁?”
迟鹤亭:“……”
不是,你给别人背了那么久的黑锅都没察觉么???
“赤蝶之所以那么遭人恨,成天被各门各派挂在嘴边骂,不仅仅是因为排在悬赏榜榜首。杀人归杀人,江湖上哪天不死人的,但只有赤蝶的手段异常邪门,尸体有被剥皮的,有被挖眼珠的,有被拆成百八十块的……”迟鹤亭顿了顿,“这些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知道。总有人在我走后偷偷将那些尸身处理一番,制造些骇人听闻的诡事。那又如何?死了便死了,尸体就算喂狗了又能怎样?何足挂心。”
“人言可畏。”迟鹤亭严肃道,“你本来顶多算个亦正亦邪的疯子,现在有人污蔑陷害,把你往邪魔外道上推,一旦成了江湖魔头……”
顾渺忽然贴近他,一手撑在车厢壁上,一手将头发撩到耳后,动作时还露出一截缠了绷带的肩膀,眼睛因看不太清而微微眯起,浑身透着如猫儿般的慵懒,道:“那在迟大夫眼里,我是个疯子,还是个魔头?”
太近了。
吐息里似乎还有茶点的清甜香味。
迟鹤亭恍惚了一下,旋即紧张起来,往后缩了缩,磕磕巴巴道:“你你、你想做什么?”
“当初我走投无路翻进百草堂后院之时,没想过还能活。”顾渺没有半点退开的意思,目光紧紧锁着他,“疯子也好,魔头也罢,你都没有留我一命的缘由,之后种种更是毫无必要。迟大夫,我想知道……为何?”
迟鹤亭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