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那座矮山坡,南面郁郁葱葱,北面却光秃秃的,果然如那几个路人所说,很是奇特显眼。
迟鹤亭勒马,翻身跃下,回头道:“看样子是到了。”
“朝阴的地方植物都枯死了。”顾渺随手把缰绳系在了树上,望了两眼,猜测道,“是毒?”
“是毒。赤蝶杀人,那死的必须是黑巫。不弄点毒物过来做得逼真些,怎么自圆其说?”迟鹤亭从怀里掏出两块方巾,丢给他一块,“蒙上。闹鬼无非有两种,一是有人装神弄鬼,二是吸入残余的毒物陷入幻觉。我比较倾向于后者。”
顾渺拿着方巾,哭笑不得,不由开始怀疑迟某人的记性是不是不太好,提醒他道:“我不怕毒。”
迟鹤亭戴面巾的动作一顿,道:“我忘了。要不你扎头上?”
顾渺:“……”
最后顾美人还是很给面子地戴上了。
草木枯败,整个矮坡都笼罩着一股淡淡的恶臭味,一棵巨大的老槐树遥遥矗立在坡顶,枝干嶙峋,上边挂着的一条条风干肠子随风晃荡,腐蝇绕着嗡嗡乱飞,很是倒胃口。
两人踩着湿软黑土,一脚深一脚浅地往上走,每次抬脚都发出一声“啪嗒”轻响,除此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这死寂的矮坡着实有些渗人。
迟鹤亭左顾右盼了一番,拽了下顾渺的袖子,指着坡顶的槐树,没话找话道:“这附近都是低矮山坡,他们偏偏挑了这个生有槐木的。顾三水,你猜是为何?”
“为何?”
“木鬼为槐,槐木就是鬼木,属阴,民间对此木多有忌讳,拿来闹鬼吓人最是合适。”
“嗯。”顾渺忽然停了下来,问道,“阿迟,你怕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