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凰等人深吸了几大口气才缓过神儿来,环顾四周,集市人影幢幢,却仍是一片寂静,静得让人心里发怵。
“怎么他们讨价还价都不出声?还好刚才那主刑官吐字清晰、条理分明,如果也像这些人一样光指手画脚不出声,咱们什么也看不明白。”
宋智明看了半天道。
楚萧:“这些人应该是来自不同地域和国家的,互相听不懂说的什么。”
黄朗这半天一直没敢吭声,此时长嘘一口气道:“吓死我了。头一次看幽冥界法场行刑,这血腥场面,实在令人害怕。回去后,我再也不敢做坏事了。”
“不知我等战场杀敌算不算草菅人命、滥杀无辜?不知怎么,看了刚才这些,突然想辞官归隐。”
宋智明自嘲地笑了笑。
“嗯。你可以购置一座田庄,过恬淡安宁的生活,在门旁支个茅屋,我带着儿女去给你把门。”
黄朗道。
“致仕隐居,岁月静好。诗酒花茶,仗剑天涯……人生诸般乐事,尽可怡情养性。但倘若世人皆志于此,又有谁当朝问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苏玉辙苦笑,深深看向云凰。
云凰一愣,“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我又没强求你归隐田园……”
说到这里,云凰脑际闪过一些零散的记忆。
曾经,少年苏玉辙曾问她,倘若陈朝倾覆,她该如何。
“杞人忧天!真有那一天,我就领着你和父皇母后浪际天涯,飞雕走马,诗酒花茶,逍遥快活去……”
那时,她尚不谙世事,心无旁骛。
如今想起那些话,顿生时过境迁之感。
云凰微笑地看向苏玉辙,柔声道:“你说得对,这天下总要有人担当国计民生之责,你我如今天命所归,若能顺利回去,当尽心竭力匡扶正义、福泽万民。”
苏玉辙闻言,把她揽进怀里,“知我者,云凰也。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听了苏玉辙和云凰的话,宋智明脸上一窘,想了想,笑道:“也是。末将尽说混账话。若是为官者皆有归隐之心,天下岂不成了一团散沙?而且,想要光宗耀祖、庇佑子孙,不当官还真不行啊。”
楚萧捶了他一拳,“你怎么净说大实话?你就不能说为国为民?”